我認識一個女孩,是在木葉與音忍戰爭剛發生的時候,白茫茫的雪花掩飾不住她碧綠炯炯的雙瞳,時而帶著微笑時而帶著喪情…時而會對我哭訴心事。
也常常對我說
『…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那年冬天有雪∥
我住在塞外,只是想追求安穩平靜的生活,不想接觸雜七雜八的事務或者是一些惹人厭的戰爭,塞外;是我最完美的選擇。
「吶…這是我第幾次來找你呢?」不知道。
初次和她見面時,我只不過是以慈悲人的身分將她帶過來,因為那時她虛弱的橫躺在地,是生是死不是一眼就能瞧的出來,衣服被鮮血染的一片紅暈,細緻碧玉的皮膚有深淺不均的傷口。
我本不是大好人,只是對她的眼神感到興趣;叫做春野櫻的女孩。
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卻還是擁有人本身的自尊與隱隱的傲氣。
後來呢?已經是以朋友的關係交談。
讓我們相遇的牽絆,是戰爭;她和我述說了戰爭的苦澀,述說她是如何逃到這裡,述說她被追殺的過程,述說她第一次見到我的感覺,還述說她對我的感謝。
「數都數不清了吧。」我緩緩的說著,看著她有些零散的頭髮披肩,隨著風不明顯的擺舞著,膚色皎如日星,雪膚花貌.秀外慧中.金相玉質,讓人不得不懷疑她是否是那住在瓊樓玉宇的公主。
但她,也只不過是木葉的暗部成員之一。
時間過的很快,這場戰爭也延續了好幾個月,一直住在塞外的我老早忘了戰爭的情苦,塞外沒有所謂的戰爭,只有小小孩和年紀大的男人.女人,我剛來的時候,那些人很是歡迎也時常會問我說,一個年輕人怎麼會來到這裡呢?
逃避吧,我認為。
這次,她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來找我。
這次,她變的很少話,因為淚水成為了替代品。
「哀,又是哭得一塌糊塗。」
「發生什麼事了?值得妳這樣浪費水源?」
她垂下細長的睫毛,像蝴蝶弱不禁風的翅膀微微發顫,卻遮掩不住從她神清流露出的悲情;原來還是因為那名叫宇智波佐助的男孩而哭泣。
宇智波佐助這名字我並不陌生,因為從認識她開始,話題中總少不了這名字,反覆的提我也反覆的聽著,漸漸的我開始知道這男孩對她的重要,就像她總為他哭泣一樣。
她沒有告訴我為何為那男孩哭泣,只是嗯嗯喔喔的敷衍應付我的問題。
我看過那男孩子就只有那麼一次,那時她將他帶過來,看的出兩人是對相愛的小情侶,他長的眉目清秀,擁有女人獨有的細緻皮膚,臉蛋卻白的過分顯些嚇人,雖然外表看似冷酷,卻是個很有禮貌的男孩,他彬彬有禮的像我行禮,還感謝我救了櫻,還給她吃喝全免。
那男孩對她很好,但她卻仍然時常為他流淚。
為什麼呢?我時常問她。
「就是因為只想對我好,就容易丟了自己的性命。」
忍者看重團體,忍者看重親情,忍者看重友情,忍者更看重……愛情。
「這次離開,可能又要過很長的時間才能來找你吧。」
「怎麼了嗎?」
「只是有麻煩的任務要處理而已。」
麻煩的任務阿...她不像我寧可丟棄村子,自己過著安穩的生活,我問她有沒有這樣想過?她只是微微的點點頭才又說『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果然,這次過了很久她都未來訪,連一旁的鄰居都在問那女孩到哪去了?怎麼沒來找你呢?而每次我也只能笑笑的說『因為她想和他在一起』,雖然感覺上答的沒頭沒尾,但我確實是答出最合乎這問題的答案。
她沒來的時候,我同樣會坐在帳前望著藍藍的天空漸漸轉變成夕紅,才又慢慢暗淡下來成了孤單的黑夜,只剩下月亮和星星在對自己笑。
很平淡無聊的生活,但是我喜歡。
沒見面的時間很長,算算看大概是半年了吧,戰爭還是沒有結束,因為她再次的來訪,她身邊多了一位男子,也就是那叫做宇智波佐助的男孩,這是他第二次來我這,和他總不會說太多話,因為他到這通常都是要養傷。
為什麼不在醫院養傷?設備不是比較好,而且不會像這裡有黃土灰塵的打擾。
原來只是因為討厭醫院的藥水味。
「所以我說這裡很適合你們呢,不防考慮考慮來這住看看?」
我總是這樣的問,他們聽了也總是會羞澀的笑笑,也許等他們結婚後真會想住在這裡,那時的我肯定會熱情的歡迎他們。
夜晚冷風透骨,櫻也早早進入夢鄉,大概是累了吧,我習慣性的坐在帳外仍然是發著呆,直到我聽見後方有東西掉下來的匡啷框啷聲響,我看過去只見他摸著自己的頭走了出來。
「還好吧?」
「沒事,只是撞到東西。」
「要小心呢,這裡只要到了夜晚,總是黑漆漆的看不見。」
我見他頓了頓才道「是阿,總是黑漆漆的。」
他坐了下來就在我旁邊,我不懂他那短暫的停頓是什麼意思,我沒有問….畢竟不會有人去問這種問題,只有怪人才會吧。
「櫻..常常來找你吧?」
「是阿。」
「那她…也常常哭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是的;她常常喜歡浪費水源,直到把眼睛哭的紅腫才肯罷工呢,真是固執的水庫阿。
我抽起一根菸,只有在和男人談話或者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才會抽菸,我遞給他一根他沒有反應,直到我說你要一根菸嗎?他才搖搖頭以示拒絕「別抽才好,免的她生氣了。」
真是又相愛又含蓄的一對情侶,我在心裡說著。
到了隔天早晨,我才知道男孩的眼睛看不見。
要不是因為經過他們的帳棚,我想我會一輩子都不知道他眼睛瞎的事實吧,畢竟這對一個忍者來說,可說是一種很大打擊。
那時我本來想問他們要吃啥早點,才剛走過就見櫻身體有些顫抖的抱著佐助,看的出她是在哭,佐助也只是輕吻她的額頭像在安撫小孩一樣,我也發現他瞳孔的空洞,還有那對不上焦距的感覺。
本來只是懷疑,後來我親口去問她,才知道自己的推論是真的。
真的瞎了,但血輪眼的獨特血統並非喪失,只是轉移到別人的身體上。
難怪走路會撞到東西,難怪昨晚他會說『是阿,總是黑漆漆的。』
「所以妳上次哭就是因為這件事?」
「恩…」
「怎麼瞎了?」
她哽咽的告訴我事情的由來,原來他們的老師;旗木 卡卡西,因為戰爭失誤眼睛慘遭毒手,由於已動過一次眼睛上方面的手術,這次一傷已嚴重危害到他的生命,除非有眼睛捐贈,而且一定要血輪眼。
因為卡卡希已經習慣了血輪眼這眼睛,如果不是血輪眼的話要適應是很難的,再加上現在是木葉的非常時期,怎麼可能等這段這麼長的修復時間?到不如直接取得血輪眼好爭取時間;而在木葉村有這雙眼睛的也只有宇智波一族的佐助。
「那怎麼兩隻眼睛都給了?」
「他說要給就給兩隻。」
這男孩也許是只考慮到別人的生命,而忘了背後有女孩正在為他的生命哭泣吧。真是不知該怎麼形容的情侶哪,我搖搖頭苦笑著。
「那他還可以適應看不見吧?」
「恩,只是有時候會流眼淚,可能有時還是會覺得疼吧…畢竟才剛拆下繃帶。」
等她說完,她又哭泣了,可惜男孩看不到,而我替他看完了全程,也替他安撫女孩難過的心情,不知道等他們真的結婚的時候,會不會還需要我這樣像媽媽的男人呢?呵呵,真是好笑的想法。
「如果戰爭結束了,我一定會再來找你的。」
「怎麼?這樣講感覺好像又要過很長時間不能見呢。」
「是阿…..」
她微微的苦笑,我看向別處只見佐助在後頭望著櫻,雖然他看不見但是他還是感覺的到吧,真不懂這兩個小情侶到底喜歡對方哪一點?感覺他們愛的很苦卻又覺得他們幸福,哀哀,真矛盾。
該說他們是絕配還是老天的玩弄?我從頭到尾看著他們相愛過程,苦的澀的總是比甜味還多,我想久而久之甜美的味道早就淡忘了吧。
「好吧,等你們回來。」
「恩。」
那天我們道了別,之後就下起雪來,雪花繽紛落下,落在白茫的雪地上不久就與雪地融合一體。
這一道別,就不再見了;直到現在我還是等待著。
"哪,爸爸真的沒再見到他們了?"
"阿阿~叔叔沒見到他們了!那故事就沒有結局了嘛!"
"討厭討厭,一定是叔叔故意忘記。"
"我爸爸才不會這樣呢。"
眼前的孩子吵吵鬧鬧的,就只是為了這沒有畫下結局的故事爭吵,是阿沒有結局。
等待到今日我還是沒有見到他們,住在塞外也不知戰爭到底結束了沒;如今我也已經結了婚生了兩個孩子,村裡的孩子們也喜歡到我這裡來聽故事,而我每天都得重複著同樣的故事;屬於他們的故事。
孩子們聽不膩,我也講不膩,而記憶也不斷的重覆著,只希望不要忘了他們。
這樣算算也已經過了五年,時間過的還真是飛速,不知他們過的如何,是不是還活在這醜陋的世界上也不清楚。
"好了好了,別吵了,出去玩吧。"
孩子們聽了,便馬上忘了剛才爭吵的氣氛,馬上衝了出去嬉戲起來,真是一群單純的小夥子,我起身走向書桌前,上頭放著我多年累積下來的日記本。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寫日記的習慣,大概是自從他們離開後吧;我把他們的種種事情都寫了下來,酸的澀的甜的都不少,至少我覺得這是值得珍惜。
雖然我沒有深入的了解他們,也只能嘴上談談話談談心事,但是畢竟還是朋友,畢竟還是見過面,說要忘記還真是難呢。
"親愛的,你又再看你自己的日記啦。"
一名女子走進來,有著緋色的頭髮,比櫻的頭髮還深紅些,她是我的妻子,我們已經結婚了四年多了。
"是阿,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呢。"
她也看過這本日記,還有些不相信這是真實的故事,可能是我寫的太過虛幻吧,還是說她不相信這世界真有這樣的愛情存在?
"呵呵,真搞不懂你。"她輕輕的吻我,我也輕輕的吻回去並抱住她的細腰。
"別這樣…有客人呢。"
"客人?"
"是阿,說是新來的居民。"
"妳見過了?"
"恩,是一對情侶…說要找你呢。"
找我?
我本想問是誰,畢竟我住在塞外怎麼可能有外面的人知道我是誰?
在我還沒問出口時,帳簾就被掀開。
"你好,我們是新來的居民。"
熟悉的櫻色頭髮,熟悉的笑容,還有她身邊永遠少不了陪伴的男孩。
"阿,歡迎歡迎。"
我的妻子馬上走了過去,我卻還愣愣的站著"老公,還站在那幹麻?是找你的呢。"聽她這麼一說我才回神過來,也對著那一對情侶笑著。
"呵呵,歡迎歡迎。"
我說過,如果他們真要搬過來這裡住,我肯定會熱情的歡迎他們。
《全文完》
引用自此:瑋子http://mypaper.pchome.com.tw/joan8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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