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媒體的八卦化,已經讓讀者很難從報章上讀到應該知道的資訊,每天充斥報章上的都是一些看過即忘的風花雪月,這也是為什麼勞勃.懷斯(Robert Wise)的死訊,在多數台灣報紙上都看不到超過五百字的內容。
九十一歲的懷斯老先生,就算你拍過《真善美》與《西城故事》,甚至還來台灣拍過《聖保羅砲艇》,然而這些電影你只要九十九元就還可以買到公版(盜版)的DVD,而且多數年輕人都已經不感興趣,也懶得再看的時候,你還期待台灣的媒體花多少的篇幅來介紹一位糟老頭子?
報紙不做的事,我們在網路上來做。期待有興趣的朋友也來貢獻你們的看法與意見。
勞勃.懷斯在美國一座名叫Connersville的小鎮出生成長,鎮上有三家電影院,只要換映新片,他都會跑去看,有一年暑假他在一個比賽中獲勝,獎品就是可以在那個暑假中隨便他想看任何一場電影,「那個暑假,我覺得自己好像人在天堂。」那時候,他純粹只是看電影,從沒想到自已會一輩子和電影結下不解之緣,不但摘下了六座奧斯卡獎,還在1998年獲得美國電影協會頒發的終身成就獎,而且就在過世的第二天,西班牙的聖莎巴斯提恩影展還正要舉辦他的專題回顧展,沒想到死訊傳來,他的夫人才剛在九月十日替他慶祝了九十一歲生日,才轉往西班牙要主持這個回顧展的開幕儀式,噩耗傳來,她立刻就把影展活動全都拋下,兼程趕回美國奔喪去了。
愛電影的人都可以說出一籮筐的瘋狂往事,勞勃從小就崇拜默片時期的巨星范朋克(Doug Fairbanks Sr),那時候的演員講究真槍實彈,所有的動作戲都自己來,不願意找替身瓜代,不到十歲年紀的勞勃就已經有了偶像崇拜的追星狂熱,只要是范朋克的新片上映,他一定率先捧場,有一回看到范朋克的新作品看得他目瞪口呆,根本不想回家,只想徹夜守候在戲院裡,一場接著一場地看著偶像飆戲,直到夜半時分,大哥殺進戲院把他硬拖回家,才結束他的少年狂夢。
「電影讓我開心,」勞勃曾經如此招認,「好電影總是能夠帶我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去,」幼年的美好經驗,讓他後來在拍電影時也一直強調「娛樂」的基本功能。「很多影評人都批評我是個沒有風格的導演。」面對這些指責,任何一位導演都不會開心,但是勞勃卻很坦然,「我拍過各種類型的電影,每一次拍攝不同類型的作品時,我都會找尋再妥適的方式來拍,要拍歌舞片《真善美》時,自然就不可能用科幻片《變體人》的方式來拍攝,運鏡和敘事的手法更不會與《我要活下去(I Want to Live! )》太相似,你可以挑剔我沒有固定的風格,但是我對每一種類型電影的處理手法都是最貼切不過的,這才是最妥當的拍片方式。」不堅持個人色彩,一切以影片需求為優先考量,也使得他的作品票房總是咶咶叫,也讓他成為好萊塢大片廠裡最倚重的主流導演。
「故事,是電影最重要的核心。」勞勃如是說,「如果你看不出劇本裡的缺失與盲點,遭殃的就是你了。選對了故事、小說或劇本,你才有機會攀上最高峰。」
至於該怎麼挑揀劇本呢?「把自己當成一位最平凡不過的讀者吧,每看到一個故事,就別忘了問自己,好不好看?吸不吸引人?會不會讓自己捨不得把本子放下?會不會讓自己廢寢忘食一定要讀到最後,找出真相,找到答案和結果?」企畫、小說或劇本一定得先具備這樣的內涵,才值得你投入創作。
其次呢,勞勃的建議是:「你別忘了問自己這則故事到底在說些什麼?我不是要你口若懸河,大發議論,至少你要能夠有所感觸,會有一股不吐不快的感想與衝動,拍電影少了這種情懷,就拍不出言之有物的作品了。」
「但是言之有物和說教完全是兩碼子事,」勞勃語重心長地說:「導演如果站在肥皂盒子大發讜論,那種電影肯定難看,電影的訊息必需是悄悄蘊藏在場景、角色和劇情之中的,不必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劇情主旨像口號那樣嚷嚷出來!」電影的訊息如果要透過旁白或對白敘說出來,觀眾才會懂,才能懂,那就太遜了!
一度,勞勃想要當個能做調查報告,寫出有益社會人心好新聞的新聞記者,這個夢想好來卻在當了電影導演之後「變形」完成了。「我每拍新片總要花很多時間和力氣去蒐集和查考資料,導演的最大工程就是要深入體材,挖掘出題材最真實的面貌和內涵。」因為,對題材的認知不真,就不感人,不真,就沒力量,對題材鑽研得越深,你就像記者在做調查報告那樣,完整、齊備,有信心也有觀點了。
九十一歲的好萊塢傳奇導演其實有說不完的故事,改天,我們再來細看他是怎麼拍出那部叫好又叫座的《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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