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I捎喜訊 大陸經濟正在回穩

04:102019/04/09 

旺報

大陸國家統計局公布最新3月製造業採購經理人指數（PMI），遠遠超出市場預期，彈升至50.5。不僅重新站回景氣榮枯線之上，也擺脫製造業連3個月的收縮頹勢，1.3點的增速更是創下7年多來新高。製造業PMI的亮眼表現，為沉悶的經濟氛圍捎來喜訊，也彷彿昭告世界，大陸經濟活力仍在。

若進一步拆解分項指數，可以發現此次製造業PMI的大力彈升，主要是內需的投資與消費，而非外貿表現。包括企業生產活動及內需消費的供需兩端快速回溫，都是關鍵所在。特別是日前李克強宣布規模高達兩兆人民幣的減稅降費政策，大舉提振商業及消費信心，亦強力刺激相關分項指數的表現。例如供給端的生產指數從49.5跳升至52.7，幅度高達3.2點，而代表需求端的新訂單指數亦從50.6增加1點至51.6，兩者都明顯高於整體製造業的PMI。代表外貿的新出口訂單指數及進口指數，則分別只有47.1及48.7，除了低於整體製造業的PMI外，亦落於景氣榮枯線50以下，顯示外貿動能仍是處於收縮狀態，並無法為景氣帶來太多支撐力道。

上述結果清楚透露出一個事實。未來大陸想要重新找回經濟榮景，得高度仰賴內需而非外貿力量，內需的角色將日益吃重。對正面臨龐大經濟下行風險的大陸政府而言（部分壓力來自於供給側改革），這無非是一個相當正面的訊息。因為這或多或少帶點替政策背書的意味，證明過去北京當局堅持的供給側改革方向並沒有錯，即使短期會遭遇些許逆風。換句話說，強調經濟及產業結構調整的供給側改革，雖然會壓抑部分的經濟成長力道，但結構調整帶來的正面效益也正逐漸顯現。基於長遠發展考量，這樣的改革必須堅持下去。

長期來，大陸為了追求高速經濟成長，積極貫徹商品貿易的對外開放政策。從進出口兩端著手，採取各式各樣的補貼措施。伴隨經濟全球化與自由貿易的潮流，讓大陸經濟規模迅速攀升至世界第二，也一躍成為出口第一大國、世界工廠。但是，這樣的發展模式隨著大陸經濟量體愈來愈大，似乎也開始陷入瓶頸。加上追求經濟全球化不再被世界各國奉為圭臬，代之而起的是各種貿易壁壘的高築，這都讓外貿推動經濟成長變得更加困難。

根據IMF統計，近30年來（1990-2018），若以10年為一個區間，可以發現全球貿易成長率是處於一個遞減狀態。前面兩個10年，全球貿易成長率動輒都在5%以上，甚至逼近或超過兩位數，但到了最後一個10年，僅剩2011年超過5%，其餘年分都在5%以下，顯示近年來全球貿易確實遭遇嚴重打擊。今年，這樣的處境似乎將更加艱困。WTO剛出爐的貿易預測報告指出，由於全球經濟成長疲弱、金融市場動盪加劇、以及新關稅及報復性措施頻頻出籠，讓全球貿易蒙上一層陰影，預估今年全球貿易成長率將只剩2.6%，遠低於先前預測的3.7%，逼近近10年新低。

在這樣的情勢下，想要拉抬經濟脫離泥淖，當然還是只能依靠內需的消費與投資這兩具引擎。同樣地，不只大陸，台灣也面臨相同的處境。包括主計總處、國發會、經濟部及央行等在內的政府一級單位，從去年開始就陸續表態，今年拉抬經濟重心將會落在消費與投資身上，相關政策如前瞻基礎建設、刺激消費方案與歡迎台商回台投資行動方案等，也幾乎一面倒地側重內需。

問題是，在如此龐大的資源挹注下，台灣結構轉移的速度似乎依舊緩慢。從同樣3月的製造業PMI細項指數來看，對比大陸，台灣出口訂單指數高達57.5，在所有細項指數中高居第一，而代表供需兩端的新訂單與生產指數卻只有46.3與50，顯見台灣經濟前景仍然擺脫不了對外需的依賴。光靠內需，今年可能連保二都有問題。為何如此？政策的時間不一致性可能是關鍵。即使是基於長期規畫的政策，也常會因政黨輪替而有所改變。最近重新浮上檯面、吵的沸沸揚揚的自由經濟示範區，就是最佳的範例。政黨惡鬥、蕭規曹不隨，往往也讓政策資源流於誤置與浪費。

相較於台灣，大陸經濟政策的一致性與連貫性較沒有問題。在供給側改革的道路上，端出一系列政策牛肉，不管是減稅降費、擴大公共支出的財政政策，或是降準釋放流動性的貨幣政策，都未偏離提振內需的方向，這或許都讓人對大陸未來經濟發展，多了一點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