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雖不是非常的尊師重道,但在老師或教授面前一定都是副恭謹的模樣,從來不曾當面違逆或出言頂撞,但在伊朗,我卻因為有次看不慣某個老師的教學方式,在與她「溝通」的過程中,把她搞得梨花帶雨........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剛到伊朗時幾乎一句波斯文也不會說,於是當然就被分發到初級一的班上去,跟幼稚園一樣,從字母開始著手學習。當時初級一是由位女老師授課,班級學生來自世界不同角落,有的學生來上課前已在伊朗待過一陣子,會話能力當然就比我們這種「白紙般」的學生還要強的多。
班上有阿拉伯人、俄國人、中國人、美國人、韓國人、土耳其人.....,除了國籍多元,同學程度也相距甚大,我跟幾位中國學生程度算是最差的(因為啥都不懂),但有些同學跟老師對話幾乎沒太大問題,當時真不曉得為何會跟這種程度的人同班?他們確定不是走錯教室嗎?
每個老師當然都有的自己的教學方法及步調,這點我非常尊重,但是如果學生有問題,老師應該是得盡量的回答吧?我印象深刻的一次經驗是,有次老師上課講解一個複合單字,我不是很懂,於是多問了幾個問題,結果老師居然兩眼上翻,一臉不耐煩的對我說:「明~~~~佑!這不是你現在應該問的問題!」我當時心裡覺得極度詫異,當我有疑問時為何不能反應我的問題?我心裡明白她嫌我問的問題太過鑽牛角尖,但如果她不願在課堂上解答,她可以在課後跟我說呀!從那天起,我對這個人印象就開始不好,因為我覺得她不能算是一個盡責的老師。
更讓我生氣的一次是,有次班上一個中國同學問老師一個問題,結果那天她不知道是吃錯藥還是怎樣,居然面有怒色地跟那位同學說:「這我之後就會講解了,你稍等一下可不可以?」那個不知為何踢到鐵板的可憐同學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在課堂上發問,結果居然慘遭老師如此「紅眼有加」。誇張的是,之後另一位中國同學把發問同學想知道的答案遞給她看時,老師居然把那本寫著答案的講義一把搶過來,重重的摔在一張無人的桌子上.......那位好心提供答案的同學頓時嚇呆了,不知老師反應如此激烈?而在旁邊把一切經過看在眼裡的我,差點氣到胸膛快爆出來。
我對這個老師雖不滿,但是班上的土耳其朋友對她不爽的程度可是遠超過我。那土耳其同學在回國的前幾天禁不住,終於在課堂上發難........
就在老師轉過頭問大家有沒有問題時,土耳其朋友突然很大聲的說有,然後開始痛斥老師的種種不是........
「我覺得妳根本就對妳的班級不負責任!」土耳其朋友的這句開場白,引爆了一段讓氣氛凝結至冰點的對話。
老師一臉無辜兼不解,她反問那位同學為何會有這種想法時,這位土耳其朋友眼見老師對自己過失竟如此無知,頓時一股怒氣完全上來,霹靂啪啦地講了一大串。「妳上課根本就不專心!」「妳放任某些同學在課堂上大聲講話,卻完全不出言制止!」「妳根本沒有盡到當老師的義務!」「我根本就不滿意這個班級」.......這同學越說越激動,當老師正設法要反駁時,這個同學出絕招了,連續數次口氣嚴厲地質問老師:「請妳回答我的問題,到底是或不是!?」這時班上氣氛整個給她搞壞掉,老師被問得啞口無言,眼淚已經在眼眶中快速打轉著,只差何時掉下來而已。這時可見老師眼光在其他班上同學身上掃過一遍,企圖尋求一絲絲鼓勵或支持。好死不死,她眼光居然停在我身上,開口問道:「明佑!你也覺得在這班上上課很不滿意嗎?」不知為何,我突然激動了起來,回答說:「是的!我也很不滿意!」她沒想到我的想法居然跟土耳其朋友如出一撤,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我續道:「我覺得班上有些同學太吵,不懂的尊重其他同樣也在學習的同學,而最重要的是,我也認為你在放縱這些學生,作為一個老師,不是應該制止這種情況嗎?」「初級一課程是學習一切波斯文的基礎,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所以當然希望妳能多盡到老師的義務呀!」這時老師終於重震驚中醒了過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可是大家都說你學的很好呀?為何你還不滿意?」我當時一聽她這樣說,突然一陣不爽,覺得這個老師怎麼到現在都還認為自己是隻無辜的小白兔?本來想嗆她說:「我學得好是因為我在家用功,跟你這老師有什麼關係?沒有你我照樣可以!!」但這句話說出來絕對會引起公憤,所以我只好隱忍不發,去頭去尾的說:「..........那是因為我在家的時候也很用功!」
最後鐘聲響起,但氣氛詭異,沒人敢出教室門口一步。土耳其朋友在發洩完之後,拿起背包,碰的一聲就出去了,班上有同學同情老師,認為這位土耳其同學太不給老師面子,要說至少也等到課後私下跟老師談不是更好?於是一個阿拉伯人出去買了一束花,回來獻給老師,還帶了張小卡,要大家在上面寫寫鼓勵老師的話。這時土耳其同學已經出去了,班上跟老師對槓的就只剩下我,卡片傳到我面前時,我看了一下,啥也沒寫的就傳給下一位了。因為我不想泯滅我的良心,才剛跟她起過衝突,馬上就要我在卡片上寫些安慰的辭句,很抱歉,恁爸做不到。
騙肖仔,我又不是第一次在國外上語言班,老師好不好我會分不出來?總之,我就是覺得她爛,土耳其朋友用的方法雖不對,但其基本訴求我卻是完全同意。這個老師除了教法我不喜歡外,看來心眼也不是很大,每次在語言中心不得不跟我打招呼時,態度總是很不自然,而當我跟朋友在餐廳聊天的時後,她還不時小心地回過頭,偷瞄我們在幹嘛。
PS:這張貌合神離的照片就是初級一班上同學的合照,那土耳其同學其壓根就不想合照,因此這張照片便由她掌鏡完成。中間黑頭巾白衣服的那位,就是那個老師,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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