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企圖有一種迂迴的方式誘引老闆認為她更靠近或偏離事件真相核心,更或者在陳年老舊的一式檔案裡記憶著她自己的記憶,卷宗就是卷宗,但這在她扭曲的歷史職場裡,也可以是一種素材,她在事件發生現場正言詞順的描述著:這是申報,不是稽核,因為漏列所以不會申報,她用一種慷慨赴義般的情懷對著唯一能了解她的苦楚的羔羊呼喊,甚至在陳積了九年的一個層級管理被粉碎時,無法理解為何曾經自以為權限的最高層級竟然只是一個人盡皆知的謊言,真實的那句話變成了,她好有權,但是好無能,或者一切的錯誤都只因為是上帝設定的,而她忘記禱告已經好多年。
她發現自己一向慣用的吸金技倆被視破,於是在毫無證據的時刻先聲奪人,甚至把對方置之死地,她向來沒有失手之處,而那些待罪離開的羔羊也沒有能力和她計較。她相當自得於這樣的小小成就,就好像用偷來的錢換了一些串珠,自己串著喜歡的樣子的手機吊飾般的欣喜。
她甚至在得不到愛情的數年之後,自以為立場強勢的對著即將初嚐蜜月的她說,妳要記得多拍一些相片拿來給我們看。全然無視於她的害羞,和無以對答的窘困。於是她便在假期後消失了身影,說是外調他任,以便消弭這一場因為不慎傳出消息的失言事件所引起的無端的一場畸羨。而她至死不明白自己的失言失禮。
幸好她這輩子只是會計,不是一位將軍。
她的老闆找來了一位特助,目的在查調她的帳目是否無誤,她整天忙碌的認真態度在數年後變質為整理內外帳務的可疑行為,她於是將憤怒轉向新進的特務,在她被提問的帳務中找碴,大聲的回覆著可以據以力爭的原則,她要一切都以慣有的原則辦理,而她的會計手寫傳票金額正負值卻無法理出明確的原則。換句話說,她容許倒店帳的書寫,例如十年來她們在申請帳務的單據上寫著,我退給你-$100元,至於為什麼要寫負數,是因為打算和電算機的計值顯示相同的數字關係,會計傳票變成另一種奇怪的文件,特務相當好奇,她也無法理解同事為何各有各的堅持。
會計的職務總括來看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她總有辦法令人不去注意她的存在,她喜歡用一種預設立場的口氣先編造一個陳年的錯誤經驗後開口詢問一件簡單的事務,如果不是記性超強的人是無法想透她內心黑暗的深沈,就像這個世界非黑即白的羅輯:如果你不是做錯了什麼,那麼你做了什麼?有時她也會這樣對著活得很清楚的老闆辯解,結果當然是被老闆唾棄了,但是她並不明白,只覺得所有數字規則就是文字規則,因為靠著白紙黑字的支出和收入,就是她的黑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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