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回來,疲憊的托起沈重的棉被,坐了起身,天色已大亮,她錯過了該上班的時間,不,今天是假日,她想起昨夜入睡前的最後記憶「明天不必上班,可以好好的睡」,就是這句像咒語一般的催眠,使自己幾乎走不出夢境。
好不容易在驚慌中找到醒來的理由,剛剛被寄生虫竄過的左手背,還隱隱發著無力復原的酸痳,右手掌留著夢中急著將虫絲拔出來丟棄的慣性運動,食指和姆指還僵硬的按在一起。
那些虫是什麼?那麼明顯,活生生地往血管的深處裡鑽動,但是在突起的時候抓住它往外排出皮膚,連著的身軀便能抽離血管,如果丟得不夠遠,它們似乎會再竄回手背上,繼續繁殖,一隻變成三隻往不同的方向竄去,發生的速度換算夢境在現實世界的時間,只能說以心念的到達同時發生。
她曾試著用腦中的想法阻止它的擴散,像是出現一個說服的句子,一般來說,夢境總是跟著自己的潛意識的羅輯思考走,在人願意去改變結果的時候,往往可以變成自己能接受的方式結束它。但是這次竟然恐怖到無法控制,夢境自己不斷進行著,蟲子像一件外來的生物般侵入夢境,完全不受意念阻止,她不得不忙著抓虫,並用力的往地上丟去,手上的虫只要留有根部,便會一直往血液中深入,竄動,她急急地不停的把虫抓離手背,不停的找著虫子的線索,由於不小心沒抓好,虫的身體斷了,虫子們像野火燒著平原般的擴散開,她漸漸抓到連血絲都出現了,她不停地抓著,手背出現血肉糢糊的血管和隱隱可見的白骨,肌肉和虫已經結合成一體。
第二次看見的二隻白色的小虫,是寄生在不用的工具上,一旦拿起工具,打擾了它們,小虫會浮出來,以一種無重力的方式呈S型晃動著它才一公分大小的身軀,飄浮在空中,細細的像一隻會飛的蛔虫,然後在不注意時以其民主的方式寄生在人的身上。或者,它有翅膀,因為透明且速度極快,因而只留意到它邪惡的身軀。
距離上次看見他們的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小虫的存在方式似乎有了一些不同的生活習慣,在作過激烈的排除於身體的抗爭的事情後,他們決定存活的地方也不再是手背上了,這次她在心口發現虫的尾巴,像從毛衣裡拉出一條毛線一樣的,拉出一條一百公分的大虫,她不確定虫的根是不是也拉出來,
如果沒拉出來呢?或者它是以寄生的型態而活?在被寄生者的身上,宿主只是心口鬱悶,動作也會比往常遲緩一點,也因為反應遲鈍的生活著,容易被周遭的人用惡意不當的言詞剌激,然後變得很不愉快,心裡像塞了什麼石頭一樣,反反覆覆的過著倒楣一族的日子。
她查到有一種蜂,名為寄生蜂。
寄生蜂是一種將卵寄生在別的昆虫身上,它們在抓到宿主時,會將毒液注入昆虫身上,此時虫子呈現痳痺的情況,然後他再將自己的卵下在虫的身上,等到過了7-8個小時之後,虫卵孵化出來後,就可以開始吃被寄生的昆虫,因為虫子並不是死亡,所以寄生蜂的小孩吃的是新鮮的虫肉。
她感覺全身都是別人的虫卵,身體痳痺,不能動,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虫靈呢?由現實寄生到夢境裡,在夢境中成長,然後在醒來之後,也在身體裡確實的生活著?下次又會出現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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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翻譯的鬼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