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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0-12 11:49:55| 人氣17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一朵金屬的鏗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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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前
有一天早晨天氣特別冷
大順路安全島雄偉的雨豆樹下蹲踞三個人
他們頭臉朝內緊偎著。紅燈亮
一個小女孩起身，沿著車陣兜售手中的玉蘭花
數步之遙跟著另一個年齡稍大的男孩
而婦人仍舊蹲在安全島內，動也不動地
小女孩行經我的車窗
再回頭時，我按下車窗買了一串。綠燈亮
後照鏡中縮小的三個人
重又蹲伏圍聚在安全島內，等待下一個紅燈

路口這邊
是我熟悉的一個瘸腿的
老嫗，面無表情
一如車窗內的所有表情
晃得太厲害
她的玉蘭花總是有點蔫
天地都陰暗了
只剩刺眼的紅綠燈
我的紅燈她的綠燈

關於自己，年關前總是想得特別多
前進、後退、停止、轉彎
雨豆樹的根有多長
好久沒下雨了
怎麼一點都不渴

套圈圈、假芭比
鬧騰的夜市、何處
地上爬著、爬、賣香賣抹布、缺手斷腳
純粹的髒、跪啊跪、可憐哦、好心的
一直在那裡磕頭磕頭、動也不動、錢和尚
沒有戒疤的人肉迷宮，到處都一樣，心肝肺
舌頭、脖子、血，拳頭母，腸、腸、腸
屍體、穿刺、波霸、腥腥、零、零件、件
AV女優光溜溜、戰爭與和平一層沙
誰是盜版光碟的守攤者，MISSION IMPOSSIBLE
油煙、閃光、喧囂、埋埋埋
層層壘壘、冬衣、靈魂、熱
扭曲痛苦的蛇、蛇、蛇，剝光
冷

輪椅出奇靜，悠遊的舟子啊
水路盪開笑意和細心畫抹的唇紅
口香糖如貝葉開展，兩岸盡皆薄荷
佛過。我假裝不在意
輕搖手，關於自己
任銅板在口袋內自相殘殺。人頭或花
善真實得令人逃躲
美麗敢與庸俗交媾

遠遠的逃離自我，自我
卻從那刻開始繁殖
且無時不向內凝視。玉蘭花
在車內擺盪、枯焦、堅持
新年、薄荷的一年在堅美不凋的花瓣上
滋長如手
日日暗香招搖

再回去，還要再回去
找尋迷途的自我
進入車陣找尋出路、進入人群找尋她
薄荷與玉蘭花，正反相依
黑夜有白天的質地。銅板凌空
人頭與花肢葉交纏
將雨未雨，天
一朵金屬的鏗鏘

作者：river

我要檢舉
台長： r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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