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期,
小新家住羅東卻跨區就讀宜中,
而我貪圖睡眠不願通車,便自然的就讀離家近的羅高。
因為本來與他也說不上認識,
所以我們整整高中沒再見過面。
直到大學聯考第二天,
他跑來我們羅高休息區,找他國中同學小馮借生物課本,
小馮剛好沒帶,找我轉借。
我才又跟小新見到面,
趁機打量過去一面之緣的傢伙,只覺得除了體積外看不出有何其他長進。
剛上大一,
很自然而然參加同鄉社團,
驀然發覺小新亦在其中,
我非常高興能見到過去認識的朋友。
但那時羅高、宜中的大一男生剛進社團,彼此有些涇渭分明。
我對小新的印象是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歡笑,
雖仍屬「胖胖」類,但言談旁徵博引,談笑風生。
使我非常想再多認識他,
卻因環境隔閡苦無機會。
一直到大一寒假出返鄉營隊,
某日中午,其他學長姐都已先行外出用餐,
剛好我跟蘇大夫、小新一同落後,三人便結伴用餐。
三人用餐,小新妙語橫出,引我們笑聲不斷,
說小新有多下流都不足以形容其萬一。
試舉一例證明,
我們用餐結束返回營隊集合處,
小新嘴饞,邀我們各買了支冰棒,吃冰棒誰都會吃,倒也沒啥好說,
但小新與眾不同處,就是他能邊吃冰棒,邊就地取材的以手上冰棒講起黃色笑話,
使當時的我驚為天人,直嘆「人何德何能,竟能下流至此!?」。
因而之後營隊幾天,即使一直被學長斥責,
我也在所不惜的常候小新左右,聆聽他的訓示,
深怕聽漏了小新笑評社團人物,那可是一輩子損失。
之後小新因不喜歡社團出隊的模式,
僅參加社團一同出遊之類的娛樂活動,
我也少了聽訓教誨的機會,
一直到要升大二時,
才因準備學弟妹的迎新活動與小新又湊在一起。
大學最令我快樂的事情,
莫過於與兩三好友一同籌畫活動並付諸實行。
籌畫期間說說笑笑,表現成果吵吵鬧鬧,
可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還記得迎新前晚,
即將升大二成為學長的我們,
因為脫離學長的魔爪,而感到異常的興奮與消遙。
我跟蘇大夫與小新又結伴用餐,
這會兒小新倒是有些長進,不再滿口黃色笑話。
我們三人於規定時間晚上七點返回營本部,
卻見教室內黑漆漆、空蕩蕩的毫無人影,
就連主辦迎新的幹部都未準時返部。
當然,我們三人都不是那種會乖乖的當傻大頭,安靜的等待眾人回來開會。
他們兩人立刻幹聲連連,打定主意絕不能讓這些遲到的人好過。
小新進而轉念一想,立刻有了主意。
於是,我們三人就站在教室外,燈也不開的,
等營主任跟幹部三兩成群的回到營本部,
三人一起一臉很臭的面對他們。
只見幹部一路有說有笑的走到我們面前,
小新立刻裝作臉色不佳的質問幹部:
「現在幾點了?!不是說七點開會嗎?!你們自己身為幹部怎麼都還遲到?!」
營主任跟幹部當然馬上啞口無言,
前一秒個個臉上還帶著笑容,後一秒笑容便凝結在每個人嘴角。
面對小新義正嚴詞的質疑,幹部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
此時,蘇大夫馬上掌握時機,扮白臉的說:
「剛剛我們三人吃飽飯,本想去洗個冷泉順便盥洗,但預約到的時間卻因為在八點,與我們開會時間衝突,所以我們就決定放棄,六點半沒有洗澡就返部等候開會。想說迎新是大家一起辦的第一個活動,要好好珍惜,沒想到...回來卻沒見到半個人...」
我立刻按小新計畫,配合的在旁配音歎氣,
並使勁的搖頭表示很遺憾見到這種情況。
蘇大夫跟小新更是唱作俱佳,表現出因信任幹部而遭受欺騙的痛心神色。
那時,營主任﹝也是我們社團的社長﹞剛上任不久,
也一臉愧疚的不敢看著我們,只能滿臉羞慚的說:
「是喔...是這樣阿...你們冷泉本來預約八點阿...那不然到時候我跟其他人說一下,你們還是去洗一下澡好了,沒關係的,大家都是朋友,能體會的。」
聽到這裡我當然差點笑出來,心想跟小新計畫的一毫不差,
但表面上還是都裝著「這根本彌補不了什麼...」的表情進入教室。
進入教室後,社長再充滿愧疚的安撫我們幾句,
保證等一下開會時會跟其他人解釋,讓我們出去洗冷泉。
於是,之後開會開到一半,
在大家訝異聲中,我們怡然離席而出,
留社長跟其他人解釋萬分,我們三人快快樂樂的去蘇澳洗冷泉,其他人呆在營本部苦悶的開會。
經過此事後,當然我對小新事事都唯命是從。
而我直屬大四學姊某日與小新相遇,
驚喜其巧言令色,立刻就收他進入我們家族成為她直屬學弟,我們倆因而親上加親。
如果就僅是這樣,
那我也不會對他有何微辭,
充其量就是我佩服的狐群狗黨也。
但在校園內,
大三後有一些通識課程要修,
難免會遇到一些朋友同修通識。
某天,
我又在校園內奔波加簽通識課程,
突然在普通教室看到小新,原來他有修那門名叫「環保XX」的通識。
說實在,我那時是很佩服小新的,
不只是其無人可及的下流,﹝這是天生的,後天勉強不來﹞
而是他偶爾會介紹我一些書看,像是「未央歌」、「藍與黑」等抗戰友情名著,
又或「槍砲、病菌與鋼鐵」或是「第三種猩猩」等演化科普經典,
所以我當時一直認為:
他本人才學就如他身軀般有料,下流只是他掩護在外的保護色。
我想跟他同修這門課一定能收穫良多,
便決定加簽這門星期三下午費時二小時的環保通識。
後來我才知道,
像小新這種平常就無環保意識的人,怎麼可能真的對環保產生興趣,
他也是因為機率的關係剛好選到這一門通識。
當然,等我了解到,一切也太晚了。
只見每週三中午,
我們倆一同在社團教室與朋友說笑、用餐,
等到上課時間將近,才依依不捨的跟朋友話別,準備一起去上環保通識。
從文學院社團教室到普通大樓上課教室,
雖然只須兩、三分鐘步行時間,
但我們兩人走了近一學期,居然沒走到過幾次。
每次步出文學院,小新總會仰頭看看天氣:
若天氣陰沉、有風雨飄搖之相,
小新總是心情會跟著鬱悶,然後望著我說:
「唉,夢橋,風雨將來,憂思頓生,真是令人唸書不下,陪我一同出去散散心吧。」
於是,他便騎車載我去醫學院喝下午茶,排解惆悵。
若已風雨交加,他反倒直說:
「既然已經下雨,唸書也是枉然,俗話說『東邊日出,西邊下雨』,今天我們就風雨無阻的去尋找太陽綻放處吧~~~~」
而當太陽高掛,藍天一色,他卻又理直氣壯的說:
「如此良辰美景,豈可學儒生俗士般皓首窮經?
人生為歡幾何?該當及時行樂,才能不枉此生!」
總之,
藉口不一,就是不去上課。
於是,星期三的下午,
我們足跡遍佈台北都會,極力揮灑我們青春的一頁。
所幸那科最後我仍低空飛過。
大四時選課時,
我記取教訓躲了起來,深怕再遇到小新,
依照大四兩人沒課的狀況,再與他一同修課,可能每次都邀我翹課環島了。
就這樣,大四得以暫時擺脫小新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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