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四點五十時便已經自然轉醒,一般有事時我的睡眠都不深。畏畏縮縮地用自來水(冰水)盥洗後立刻清醒,與清水さん著裝後出發。對於清水さん帶我去跟真澄會面的善舉,我真的意想不到,因而十分感激(所以考慮以後提到清水都尊稱清水さん)。畢竟要我二點睡五點起床,在接近零度的溫度下帶朋友去車站繞個一圈。我想必須要有很好的理由才行(對方是美女的話另當別論)。
五點走在街道上,發現並不像台灣一樣,仍有三兩個五點才歸家的人。
到了地鐵站,更發現雖然才五點,但卻已經有稀稀疏疏的人在等候第一班列車。
「果然柑野以前跟我說他每天通車需要二、三個小時不是騙我的。」我佩服的心想。
雖然天氣很冷,口中呵出來的都是白茫茫的霧氣,但因為口很渴,便在飲料機投了罐冷飲來潤喉。一上電車,我發現車上景象已經跟台北捷運非上班時間有些相似。
「明明天都還沒亮耶...」望著車上的人們,我心裡犯疑著:「奇怪...這麼拼,日本居然還是最長壽的民族...」
不過,有件小事倒是令我很感動的:日本電車的座椅居然有附暖氣!!(唉,各位可能很難想像,在嚴寒的天氣裡,屁股能坐在暖和的椅子上是多大的幸福。)
很快到了與真澄相約的車站,到了約定時間,清水さん撥了通電話給真澄,便去真澄所在的月台找她。
清水さん是第一次見到真澄,兩人自是打躬作揖的自我介紹起來,不過看在跟兩人都很熟的我眼裡,自是哈欠連連,畢竟感覺這兩個傢伙都不像平常的他們。
而清水さん將我交給真澄後便跟我們道別,正因為清水さん特意早起帶我的這善行,終於換來我第一次對清水さん誠摯的佩服,也因此對清水さん再三道謝後才告別。
「哇,真是好久不見了阿~」我望著真澄笑著感嘆,回想起那次在北京機場送別真澄,我還為了行李的重量跟海關人員吵起架來,是我長大以來難得的對外人生氣(對我弟就數之不盡,道之不窮了)。
「うんんー」真澄也點頭贊同,很快地電車便來了,我們便邊上電車邊聊,真澄說跟真希搭同一班飛機,約好在機場會面;而星則是下午的飛機到金澤。
「不過,現在還沒聯絡到真希。。」真澄說,
「哈哈,那還是老樣子阿~」我大笑:「大概真希也會下午才到金澤吧~」
不過,出乎意料之外,沒想到我們在轉車時聯絡上真希,在車站便與真希碰面,一同前去機場。
日本國內機場設備已經非常先進,直接在那網路取票劃位,讓我嘆為觀止。由於我的位子跟真澄、真希不在一起,我坐到自己的位子便酣睡過去。勉強補眠一小時後,飛機便到了金澤附近的小松機場,我這才痛苦萬分的起來。
出了機場後,真澄問我:「哥你要跟真希去#$@嗎?」
聽不清楚地名,但我仍聳聳肩無所謂的說:「可以阿,我沒有特別的計畫。」
於是我打算將行李搬上車時,真澄才制止我,說我陪真希去逛,而真澄她跟學姐有約,所以沒辦法跟真希一起去。
「耶?我以為我們四人一起去!?」我吃驚地說,
「不是不是,你陪真希去~」真澄解釋,而我登時有了誤上賊船的感覺。
告別真澄後,我對隔壁位的真希問道:「我們到底要去哪邊哩?」
「東尋訪,一個我一直很想去的。。」真希說,
「那個地方是??」我好奇的問,
真希說:「自殺の名勝。」
見我一時沒聽明白,真希便再解釋:「就是很多人在那個地方自殺。」
「耶!?!?自殺的名勝地??」知道目的地的我立刻驚叫:「幹麼帶我去那邊!?我這一年完全沒有感情的困擾阿!?」
「那是一個海邊,很漂亮。。」真希邊說邊望著我,
我彷彿看出什麼,不禁搖頭對她苦笑地說:「雖然我今年輸了二百萬日元,但我想...應該還沒有必要去才是...」
「違うよ,是我想去ー」真希笑著抗議,但還沒說完,之前已經聽真希述說近況的我就將手搭著真希肩上,鼓勵地說:「雖然在感情和求職的事都讓你煩心,但是不可以因此就被打倒阿!!」
「違うよ、お兄ちゃん~」聽到我這麼說,真希立刻笑了起來,好不容易止住笑後才對我解釋:「那個地方很有名,我以前一直想去看,但是都沒有機會,這一次剛好。。。」聽真希解釋的同時,我注意到巴士車窗外有著一排排的墳墓,不由得打斷真希的話,手指著窗外的墳墓風光讓真希看,一邊苦笑地說:「所以這邊才那麼多お墓嗎...真是便利阿...一跳後立刻送到這邊...」
無視真希的抗議,我繼續自憐的說:「我大老遠從台灣跑到日本..居然被帶到自殺的名勝...」
「那裡的風景很好看阿~」真希笑著抗議,
「萬一去那邊不小心被『好兄弟』跟上,本來就已經夠倒楣的我下場不是更慘?」眉毛已經皺成『八』字的我不禁對真希訴苦,
「違うよ~」真希繼續笑著,
「難怪真澄會叫我陪著你,她大概也是十分擔心你...」
我想了一下後,沉吟著說:「不過,我覺得這是個人的自由,如果你真的想,那麼大哥也是義無反顧的陪你最後一程!」
「阿!你運氣真好!」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笑了出來,「因為怕旅館有什麼,我還特地帶了本佛經過來,沒想到這次剛好派上用場,看你喜歡心經或是準提咒,大哥都可以為你一誦,保重直達西方~」
聽我這麼說,真希也笑的否認不停,等待我倆都笑累了,便開始聊聊最近發生的事情,因為到那天殺的名勝要兩、三小時,太早起來的我便不禁沉沉睡去。
(聽到車程要兩、三個鐘頭時,我不禁大叫「什麼?我以為只要一小時,很快就可以回旅館休息!!天阿ーー」然後開始埋怨真澄居然就這樣讓我陪真希去那地方。)
下巴士後仍需轉程電車和巴士,沿途的鄉村風景說實在讓人心情變得很平靜,春光和馴的照耀,涼風輕撫臉頰,在旅客不多的車站候車,一切安祥的氣氛讓人感覺就像拍攝音樂愛情故事的MTV一般。剛有這念頭,我轉頭一看身旁的真希,也只能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音樂愛情故事沒了,頂多剩音樂鬼故事了...」
經過幾趟轉車,我們終於到了那自殺的聖地。那海邊遊客不多(但我也分不清哪些是來觀光的遊客,那些是想去西方的),氣氛有點像是台灣福隆那地方,因為亦是海邊,遊客不是特別多也不會特別少。
由於早上沒吃早餐,我便嚷著先吃飯再去海邊逛逛,一方面也心想:「如果真希真有那個意願,那按我們民間的習俗,吃飽一些上路或許會比較好。」。我點了個豬排飯,卻被真希笑說來海邊居然不吃海鮮飯,我發覺自己的錯誤後,也不禁埋怨真希不會早一些提醒。
吃飽飯便一路向海邊行去,遠看那海邊的景觀會讓我有些疑惑為何這是自殺的名勝,但走近一看究竟,發現三、四十公尺的懸崖絕壁下是鋒利的礁岩,頓時泛起「跳下去一定死,不愧是自殺名勝」的想法。
此時真希要我幫她拍照,她讓我站在原地幫她拍,而她想到站對面的懸崖上。我沒想太多便接過照相機,但看著真希走向對面的懸崖,我不禁有些擔心地想:「該不會真希有意這樣支開我,然後..」所幸並非如我想像,最後僅是浪費幾張照片而已。
「我大老遠從台灣跑到日本..居然被帶到自殺的名勝...」
望著那那陡峭的懸崖,心頭似乎吹過一股蕭瑟的涼意,不願過於消沉,也只能安慰自己的說:「換個角度想,或許這風景從沒有台灣人來見識過吧...那我應該算是幸運吧..只要不要在這自殺名勝去作台灣共襄盛舉的第一人..」
回程的路上,真希拿出一本『喪葬喜慶』的書出來翻,
「可惜嗎?沒有用到?」我笑著說,
「違うよ~這是為了佳ちゃん的婚禮!」真希笑著說,
「喔喔,那我也看一看。」我邊說邊接過那本書,書內介紹些婚禮的禮節,我一看到婚禮的服飾都是西服,我笑著說:「日本婚禮這麼正式阿?都要穿西裝?」
「對阿,比較正式。」真希笑著回答,
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強笑著問:「不會吧,但我沒有帶西裝耶。」
「うそ(不是吧)!開玩笑的吧。」真希的笑容突然有些僵住,
我也有些緊張,說:「耶?我真的沒帶阿,松野さん沒有跟我說阿。」
真希見我不像是在開玩笑,這才覺得事態不妙,趕緊打電話給松野、真澄等其他人,看看怎麼辦,能否借到西裝。結果大家似乎都束手無策,最後只能去有理子母親認識的店去租借一套西服。
於是下午三、四點便趕緊回到金澤車站。由於我們住的旅館就在附近,很快的便找到那家旅館。在check-in時,吉村姐早已幫我們訂好了房,真希的房間在12樓,而我的房間則是5樓25號。
「525ー懐かしいねー(好懷念阿)」真希突然有些感嘆地說,
「疑?為甚麼?」走進電梯,按了12樓跟5樓,我轉頭問真希,
「我以前就住在525阿ー」真希以一種懷念的眼神望著我,
「呃...」看著真希期待的目光,我只能吞吞吐吐的回答:「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晚上我就會讓你到我房間去...」
真希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刻笑罵著「ばかーばかーばかお兄ちゃん(笨蛋笨蛋!笨蛋大哥)」
五樓很快便到了,我趕緊閃身出去,並跟真希約好十分鐘以後見。
步出電梯後沒多久便找到我的房間,懷著期待的心情打開了房門。
「哇ーー」望著明亮雅緻的房間,我屏息讚嘆著,回想起自己過去在大陸旅行時所居住的旅館房間,我有一股滴下英雄淚的衝動。
彷彿聽到張淳老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孩子,一切苦難都已經過去ー」。
「OH~上帝阿~願吉村姐今生無病無痛,一生快活。。。」
我以這一輩子最虔誠的心向張淳老大禱告著。
很遺憾,沒有時間可以細細欣賞房間的各項功能,放下行李後,我便急忙跟真希會合,由真希帶我去那家租衣店。
步出旅館,剛適應旅館內溫暖氣溫的耳朵立刻被凍得發紅,不過,望著日本高中生的短裙,也讓我懷疑彼此對溫度的認知顯然有很大的不同(當然,我喜歡她們的認知)。
「日本人的美德是忍耐,所以夏天穿長褲,冬天穿短裙~」
耳邊好像又傳來誰說過的話語,我愣了一下,察覺後搖搖頭笑了笑,繼續前行。
走到金澤車站的正前方,望著金澤車站,我有股很強烈欣羨的感覺,因為金澤車站是新建的,所以非常新穎,像是機場一般非常的具現代感,比台北火車站漂亮很多。(呃..如果硬要比較,那差距大概就像台北火車站比福隆火車站吧。)
大概走了二十分鐘,我跟真希終於找到那家店,發現那家店原來是禮服出租店。由於之前打電話過,並且是由有理子母親介紹,所以很快地便進入狀況開始試衣。必須一提的是那位協助我試衣的小姐十分的可愛,也或許是因為十分可愛,讓我有所遺憾,因為心裡會猜想:「她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這或許是因為日本人公私分的很清楚,所以我難以分辨真實的想法。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的特別快,衣服一下便試完,我便只得與真希回旅館。
約好時間後,我便回房間休息,身體有些需要適應內外差距很大的溫差。
到了約定時間,房門傳來「叩、叩、叩」的聲響,
我爬出被窩走到房門邊,一打開門,真是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喜,
「お兄ちゃん~」有理子大叫著,
「嗨!」星還是一樣酷的打招呼,
「哇哇哇~真是好久不見了~」望著久未見面的朋友,我有些欣喜的說不出話來,
「走吧~今天要去哪邊吃?」有理子笑著說,
聽到有理子這樣說,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呆了一呆,就像是回到過去在芍園的時光,總是這樣地幾個人,這樣地敲敲我的門,一同說笑著走去吃飯,一同在校園散步。
「哇,好像以前在北大的時候一樣喔~」真希她們也察覺到,
「嗯嗯,那我們去找松野さん和佳さん~」我開玩笑說著過去常說的話,
「あー懐かしいー」大家懷念地感嘆。
到了飯店大廳,真希說她想要去金澤的福岡,沒辦法跟我們一同去吃飯。照理講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去,但今天白天已經折騰一天,我這身老骨頭再也承受不起,同時也深怕真希又去什麼古怪的地方,便堅定的站在星和有理子身邊,微笑的跟真希道別。
跟星與有理子在金澤車站那的百貨吃著定食,聊著久別後各自的生活(有理子的色狼導師、星的打工和昂貴的駕訓班)一宿全是話。
晚上回到寢室一沾棉被便睡著,睡前模糊的心想:「快生病了...還是不要去洗溫泉好了...快生病了..還是快點睡吧...保持好體力才可以繼續接下來的行程..快生病了...」就這樣安慰自己,沒有洗澡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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