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上某種才藝課,繪畫、紙藝之類的,一群都是熟女,下課了,三三兩兩,我的鮮綠環保袋卻跑去別人座位上,讓我找了半天。C.Y也在,她哀怨說,怎麼最近出門玩耍,不找她一起?
走出去,十字路口,看見穿著紫紅色長洋裝的S.C,中長度的波浪捲髮,背影窈窕,我叫她,她轉身,這才清晰地察覺她腹部隆起。一面奇怪,印象中沒見過懷孕的S.C,她兩次懷孕我都不在。
她回頭,猶豫的看我,站在原地不動。我走上前,啊,不是她!
這個酷似S.C的她卻微笑起來,一起走一段路,她說。
我還原成那和S.C一起上學,國中時的我,幾哩呱啦地講話。一面看著她,真地和S.C很像,表情也很像,沈靜,慢,又有著內在洶湧的情感。似幻似真地,覺得就把她當成S.C,算是跟S.C走一段回家的路好了!
現在想不起來互相聊了什麼。和她一起走在馬路上,突然她開了一扇門,灰綠,一點生鏽的、附在可以升起來的大片店面鐵門上的,一扇小鐵門。
像是防火巷的長長的巷子,兩邊水泥牆高高砌起,像迷宮,地面上是幾道平行蜿蜒的廢棄鐵軌,轉過一個零零落落的空曠停車場,牆盡頭,淺綠色的門,漆成淺綠色的、有一點斑剝的木門。
在這一段防火巷的路上,完全忘記她不是S.C,像是與非常熟悉的、許久不見的親人聊著,但不是透過語言,一種很安靜的、心念的交流,不需要透過說話的肉體動作,敘舊的感覺,雖然還是感覺兩人中有許多的時光遠隔,好久不見,有點陌生,而原本是很熟悉很親的。
她推開淺綠的斑駁木門,門裡卻是一片空地,長著大片及膝的豐草,幾乎掩蓋了小徑,小徑兩邊暗綠灌木叢,綴著淺粉色、粉紫色花朵,天空已經轉暗,連雲彩也暗了,晚霞餘暉在暗雲裡緩緩浮動,她說這是回家的捷徑。
草裡,各種四隻腳的puppy小動物,都是puppy!玩耍、嬉戲著。回頭看見一隻小老虎,甩掉趴在身上玩耍的小黑狗(拉布拉多?),突然奔跑起來,不知為何,我們也跟著跑起來。跑在前面的我,很開心,忘記了懷孕的那個不是S.C的她,也在跑?…
黃昏了,天已經漸漸暗,跑著跑著,小徑盡頭豁然開朗,車水馬龍的馬路,華燈初上,看見那棟半圓型的玻璃建築,這不是快要到橋了?再過一道橋,就可以回到家。
高高的水泥牆又出現,牆邊擺著戶外咖啡座,牆上長著各式豔麗花朵、葉片肥厚,放肆但友善的螃蟹蘭,和一些蕨類。隔牆隱隱地傳來河水聲,覺得新鮮,空氣裡有清香。她說她家就在對面。隔著一條沒有什麼車經過的柏油馬路,咖啡座對面,果然是一排兩層樓的獨棟房子,一棟一棟,看不清牆面顏色,剪影。她很輕鬆、愉快地,坐著,繼續和我無語言的聊天,突然,對著我後面說話,轉身,她介紹,好像是她的表妹,這個玩捉迷藏現身的女子,是一張不曾見過的臉,豐腴的北方臉,鳳眼,像誰?又不是誰?鳳眼女頑皮撒嬌地怨她說,又沒去參加…她們的對話我不理解,好奇的打斷問鳳眼女子,是…演奏會嗎?妳演奏什麼樂器?
她笑而不答,出於直覺,我說,打擊樂!她們一起點頭,看我,笑著,一付我明知故問的樣子…
突然明白,她不是像S.C的女子,她就是S.C…她在作弄我,玩著扮演的遊戲,還找了陌生人來串場…
她,拿出演奏會的宣傳單放在我眼前。黑白套色印刷,線條非常簡單,沒有字,只有圖,眼睛盯著看,整張宣傳單的圖像zoom in覆蓋了所有視覺,
....耳中響起巨大的音樂聲…感覺身體被攔腰騰空抱起,
....醒過來。
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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