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1我們離開那些陶瓷歡愉與大理石悲劇陳列的故宮二號館,從志善路下山的途中,才恍然明白輕質引擎內爆頻率與煞車係數頻繁交替的那種堵塞曲,源自於即將的八千七百八十四小時的遺忘。
18:02
一樣的反梅雨季寒流防水尼龍外套,一樣的捷運站內搭褲,一樣的選舉宣傳車眼影,一樣的考試滿分眼鏡;我再也分不清楚誰是誰,誰的女人是誰,誰的意義餵養了誰,誰的時空又倒數了誰。
18:45
760-760-740、三個丟出去的手體瞬間拉返,界定骨形肌肉係數比、樹突密度與軸突切面積群體累積,界定久未增幅的心脈壓力,界定失去的她,界定青春。
19:41
我們制約於四百五十度雙轉軸馬達的電動重力,我們征服著玻璃纖維共構的光滑真理表面。世界的暈眩依然如此,只不過訂價了三個銅板。挑戰大魔王,蠻牛是雙腿之間的巴別塔,我們爬上,我們跌落。
20:59
我彷彿看到那個微笑帶著幾分羞澀的她,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個島上的女人都長得一樣。我決定離開台北,並沒有考慮湧向那個煙火約定俗成的陽具邊緣:因為不想把過去三百六十五天的拋物線軌跡曝光遺忘,因為不想被成千上萬個微笑帶著幾分羞澀的她的臉給掩埋。
21:54
我知道這班稀薄的自強號會在樹林把旅途的疲憊感真空。
22:30
五度左右的低溫裡,我開始畫手;並列自身乏味的手、等待排隊枯燥的手、還有異變的多重身體的手。筆尖重複掙扎在那欲雨的空氣以及筆記本再生紙特有的反作用力之間,久久不讓我脫身尋找這個月台剩餘的記憶。
我是從這裏開始質問靈魂的,就像所有人在生命中的某個地點與某的時候的某種體會一樣,是一種座落而膚淺的相對紀念性,搖搖晃晃地吸食著搖搖欲墜的主體論述。當然,正因為如此,我得開始質疑自己當時的質問是否具有任何的抽象必要;我甚至開始懷疑這個質問是假的,是公式化是利息性是一廂情願的,猶如我撥出號碼後甜美卻空蕩的回應一樣:
"您即將進入語音信箱,嗶一聲開始計費。"
11:13
回到位於市郊的市郊的家,我開始草擬與紀念這七個小時的排隊與迴避;我離硝酸鉀助燃的距離夠遠,但我卻躺在時差與意識的邊界。
11:59
有些人還未高潮就洩了;不構成倒數的鄉野炮竹聲就這麼零星地消逝在我的夢中。我慶幸著自己的迴避,然後厭惡著自己此刻的慶幸;北上與南下只不過是在乎一件事情的兩個端點,她們指上,而我可以預期地往下。
不構成倒數的三十一號倒數著必須離去的一月十四;我得回到她身邊,我想把這個島嶼給遺忘。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