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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9-02 14:15:09| 人氣23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轉載:想起油桐花(李建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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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油桐花
  
    ◎李建民(福建)





  每當清明臨屆,無論身處何方,只要耳聽春雨,或倦眼一閉,滿目便是雪白的油桐花。那樹瘦瘦的斜倚在黃土的山坡,任著風雨的拍打,花兒葉兒颯颯地落了滿坡。
  想起油桐花是自己稍大以後的事。少時上山祭掃親人不是害怕墳裏深藏的人,便是漫山坡跑。少不更事的我聽了許多有關那墳裏的人是如何地疼愛自己,那不曾謀面的先人之風水又是如何地能庇護還在人世的子孫……儘管許多的故事是驚是奇,很是動人又讓人呆若木雞。父親讓我拔那墳頭的草,我遲遲不敢用力,以為那是祖先的發毛。每年那墳塋的封口處清明上土都會出現塌陷的幾個小窟窿,我硬是不敢向裏瞅。要是那裏面果真有一隻眼在往外瞧,豈不把人嚇死掉!當然上山也不盡是嚇人,要那樣我是決不會上去的。上山自有孩子的樂趣:在山上可以向下面的小鎮瞧,那黑灰灰的一片屋檐會冒出許許多多的炊煙,便想那墳裏的靈魂不吃飯咋活著,如果只吃清明和初一、十五的供奉,那豈不餓肚子?在山上也可以有許多的樂事幹,光是那草、樹,那上坡下坡,那花和蝶,那鞭炮和冥紙,便樂事多多。油桐樹兒不能爬,那杆脆脆的,爬上主杆爬不上分枝。油桐木材質地疏鬆,不小心踩了還有人摔下來。我玩的便是那蒴果,用線索串起那潔白的花朵。稍大一點知道油桐的種子榨的油是漆桐油傘的油漆,味道一點也不好聞。接觸油桐花後從那時候開始,那樹也好像不是栽的,有一棵沒一棵稀落在山埡裏。油桐倒是記住了,因為那時候我們居住的那條街有“木作街”之稱,意思是說這條街住的都是木工匠和木器油漆匠,那桐油的味兒便四處飄溢,聞久了更是從一種刺激味中,聞出些許的芳香。
  清明時節的雨是有一陣沒一陣地下。乍冷得人發抖,一出太陽又暖得人發燥。儘管如此每次回到家鄉的慈山,那滿山的龍眼樹低矮地雜著蓬草野荊,憑著感覺我每每能於那蓬草之中,第一個找到親人的墳頭。奶奶還在的時候,她那裹足小腳在我們的攙扶下登上了山頭,七八十歲的人了,在祭掃墳墓裏的人的同時,也不由感歎地說說自己:唉,今年能來是你們的福氣,明年就難說了!人老無淚,哆哆嗦嗦的是那點香擺供的雙手。奶奶愛花,她走不動卻常常支使我到山埡給她撿油桐花,花落在山坡上,白得嚇人!稍大了,我到了南京城看到了大街兩旁的油桐的同類泡桐,那才是真正桐的偉丈夫,高大,心形的葉子在秋風中颯颯地落。至於山上油桐的秋天是怎麼過的,我不得而知。登秋山一般是不到那亂塋分佈的山頭去的,所以秋之油桐我便無緣與之晤面。油桐的形象和它那碩大的雪白的花,便定格在我的腦海,成為一道不敗的風景!
  想起油桐花,我便憶起奶奶的話,那“明年就難說了”的輕輕歎息,此時恰如晴天霹靂響過我靈魂的高崗。人說少年不知愁滋味,不見秋風和落葉。其實,人生也恰似這四季,有春風、夏收、秋果、冬雪,一個季節有一季節的歌吟。我們看到的喜恰似她的平靜,我們看到的愁也恰似她的平靜,悲慟是自生命之外賦予人類的。其餘的,花開了謝了,都是自然的過程!柳永說:“拆桐花爛漫,乍疏雨、洗清明。”

台長: 一片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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