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僑戶輻湊,大豐大足」
大足石刻位於中國四川省重慶市大足等縣境內,向來素有「石刻之鄉」、「藝術之鄉」的美譽。最初開鑿於初唐永徽年間(西元649年),歷經晚唐、五代(西元907-959年),盛於兩宋(西元960-1278年),明、清兩度精修,形成一處規模龐大、集中國石刻藝術精華之大成的石刻群。堪稱中國晚期石窟藝術的代表,與雲崗石窟、龍門石窟和莫高窟相齊名。
寶頂山,風水地靈人傑,由號稱“第六代祖師傳密印”的趙智鳳於公元1174-1252年間,富整體性地構思組織開鑿而成,一座造像近萬尊的大型佛教密宗道場應運而生。此處亦是大足石刻精華之所在,趙智鳳將中國石窟藝術推上了最高峰。
有人於是說:到底是石匠成就了石刻,還是石刻造就了石匠?
「上朝峨嵋,下朝寶頂」
大足石刻以其壯觀宏偉、精雕細琢、題材多樣、內涵豐富,保存完整而著稱。集中國佛、道、儒三教造像藝術之精華,結合哲學與宗教精髓,以佛教密宗、鮮明的民族化和生活化的故事為特色,在石窟藝術中獨樹一幟。在內容取捨和表現手法方面,都力求與世俗生活及審美情趣緊密結合,琢磨了中國石窟藝術中一顆璀璨明珠。
大量的實物形象和文字史料,從不同側面展現了中國石刻藝術風格、民間宗教信仰的發展變化,對中國石刻藝術的創新與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具有前代石窟不可替代的歷史、藝術和科學價值,更是宋代石刻的藝術精華,於1999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
方被洞口奔突怒吼石獅震攝,驚魂未定,一入寶頂圓覺洞,卻心湧暖流、恍如步履蓮花,窟內正璧“三身”佛顯現,十二圓覺側坐兩旁,頓時感受活佛圍繞安座。
圓覺洞是大足石刻代表作之一。洞內石雕不僅刻畫細膩、造型優美、裝飾性強,更有三絕巧妙隱藏於內。首先,進口處窟頂上被鑿了一開口天窗,日光自外直接灑下,正好照在窟內主像上,瞧見莊嚴穆肅的表情,這般採光自然不安燈,使洞內明暗相映;二者,於內觀賞,「只聽水聲響,不見山水流。」原來壁上暗有伏龍藏,以為是閃避岩石版層的刻意裝飾,掛龍實為匯雨水成細流,涓涓引導入缽,由“猴子接水”,再由後方托缽僧的排水道出口,採光、排水兩難遂巧妙解決。
最後,「袍袖飄帶輕柔宛轉,如絹似綢。」洞內菩薩袈裟,猶如薄紗罩身,輕搭在肩頭上,質地渾然天成,由紅、藍、淡黃一展其色澤,風一吹,陰影一帶漸層,便拂得輕飄置極樂。而在正面佛壇下,下跪著一尊菩薩(代表十二圓覺),俯頭合掌,乞請佛祖問答。擬人化的設計,幅幅細膩生動,貼近生活亦運用生活,更證「學習就是修行的根本」。
佛像所呈現,除藝術之美外,更在於真實反映了人心期待與社會風氣;欲擺脫人世之苦,進入清靜之地。大足石刻富豐入世精神,變化多樣的雕塑盡道勸善。
法輪王,抱轉盤,生死輪迴兩相環,從佛心射出六道毫光,將世界分為六道,天、人、神為「上三道」;地獄、惡鬼、畜生則是「下三道」。輪內可見人在內受苦,輪外則由眾多欲望托著轉動,象徵世間萬事萬物,沒有一刻不發生,「沒有常態不永恆」。下方一隅可見“陸貓鼠竄圖”,一貓蟄伏於下,礙於竹籤太細、太長無法攀附,正是“求生不得”;一鼠驚慌於上,顧忌下有貓手奪魂,不敢以身試命,則為“求死不能”。逗趣的形象,詼諧地述說人世。
而“南宋牧牛圖”林泉山澗,雲霧繚繞,其間穿插“十牛、十牧”,橫笛獨奏的吹笛女,充滿內心喜悅的養雞女等,抒情詩般地再現牧牛生活,體驗生活之精微,重現生活之準確,以牧牛比喻修心,流水暗喻外界諸多的誘惑,引戒眾生,令人折服。
「天下奇觀,千眼千手觀世音」
最被人讚頌的「千手千眼觀音像」,建於南宋900年間,有別於一般的千手千眼觀音像,象徵性地雕上8、12雙手,在這卻真實地雕刻1007隻手,身前有6隻,兩合十、兩結印,兩撫膝。其餘在身後如孔雀開屏地分布在88平方米的崖石上,千姿百態,無一雷同;手執法器,手心藏眼。千手表示法力無邊,拯救眾生於危難,千眼表示智慧無窮,普觀世界、明察秋毫。以眾多無邊法力、智慧無窮、大慈悲心消除諸藩苦難,其華麗莊嚴、壯闊磅礡,令人五體投地,無以言喻。而之所以呈單數,主要在於突顯當年佛陀曾經獻出一眼一手供給父親治病的佛經故事,藉以彰顯孝道。
「中國之最,半身臥佛」
寶頂臥佛是寶頂大佛灣最大的一尊造像,也是全中國境內最大的半身臥佛。“釋迦涅盤聖跡圖”,又稱臥佛,全長31米,只露半身,是採國畫筆法“意到筆不到”,構圖遂有“意到筆伏,畫外之畫”之妙,給人以藏而不露的美感,留餘無限想像的空間。是中國山水畫於有限中見無限一傳統美學思想的成功運用。
“涅盤”實際上就是死了,但它和一般人所說的死又不同。涅盤是佛教中追求的最高果位,是修行圓滿,擺脫生老病死、超脫各種欲望的苦海,從生死的此岸橫渡“不生不死”的彼岸。是一種大徹大悟、堅定永恆,也是眾生皈依佛法所欲達的盡善盡美。
釋迦頭北腳南,背東面西,右側而臥。兩眼半睜半閉,似睡非睡,給人安祥平靜。頭上藍螺髻,更證成佛的重要特徵,智慧的重要標誌。所以地上湧出18弟子,或內向,或外向,或合掌而立,或手捧香花水果,或手持如意,或側首佇望,皆作悲慟狀,趕來聽師父最後的講法,表現了弟子對逝者崇敬厚愛而依依眷戀之情。大足石刻的獨創性,積澱了各具模式與特色的內涵,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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