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希望能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
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生幸福
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場心傷
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段荒唐
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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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到目前為止我字數最少的一篇唱片文案。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唱片文案對大多數消費者而言可有可無。雖然我自己寫文案時會試圖去作情緒或氣氛的導覽,在某些概念比較清楚的專輯裡,我也會試圖傳遞精神,但其實我還是常常蠻心虛的,常常會想說唱片真的需要文案嗎?是因為我從入行的時候就被教導說唱片要有文案所以我才一直在寫文案嗎?還是我只是利用工作之便佔用音樂的版面發洩自己的創作欲,其實根本沒有人想看?
這張專輯發行之後沒多久,我聽一個朋友說,他的一個朋友看了這個文案非常感動。這是第一次我聽到有人對我寫的文案有迴響。
專輯發行之後大概半年吧,我收到另一個朋友轉寄的e-mail,打開來的時候嚇了一跳,那是一篇感人的小故事,一共有四段內文,而每段內文的標題正是這篇文案的四句。更驚嚇我的是,這是一篇轉寄的信件,信上看得到的源頭是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寫著「網路上看到的好文章,很感人的故事」,而我的朋友也不是只轉寄給我,而是寄給一大票人,也許我的朋友根本也不知道那四句是我寫的文案。自己寫的東西,觸動了某個人,使他再延伸創作,並且在網路上默默的流傳…這真是我寫文案以來最奇妙的一個經驗。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覺得自己在別人眼中什麼都不是,要不就絕對是個討人厭的臭臉妹。
這種不知打哪兒來卻又始終都趕不走的想法劇烈而又細微的影響著我人生的每個角落。包括我的新聞台。
我沒辦法自然的告訴別人我的台,更別說積極的「宣傳」,只能給一些我覺得很安全的,很希望被他們瞭解的人,好像想跟他們說「請看看,我也有這樣的一面」,或在一些朋友對我說了他們很深層的故事後,我就回給他們我的台,想讓他們覺得比較安慰,比較不寂寞。
台裡最早寫的文章是R系列,如我之前說過的,那是2002開始,為了面對「寫」這件事而開始寫的東西。原來那應該只是一個起手勢,把筆拿順了之後,應該要開始寫一點我認為能稱之為「寫」的東西,但實際上是寫了之後我並沒有開始寫些什麼,只是繼續開了一個又一個別的系列,記下了更多過去和現在的流水帳。
我懷疑我並沒有那種我稱之為「寫」的能力。
至於2004年為什麼要開台我無法說得非常清楚,一方面是我看到朋友在她的台上和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交談勾動了我的女童軍小隊情結,一方面是我發現自己其實強烈的渴望著,如果把寄不出的信隨便丟到一個郵筒裡的話,會發生一連串奇異的巧合,最後信會被送到收件人那兒。還有就是,開台很久之後我回頭看,發現當時自己心裡已經發生了一些事,滿漲著感覺,不寫會死,只是當時我的腦子還不知道而已。
最近我的心裡發生了一些變化,我正在感受著這些變化會如何影響.改變我外顯的樣子.態度,改變我和別人.我和世界的關係。
有一個最近才看我的新聞台的朋友問我「你有想要出書嗎?」
我的直接反應和以前一樣立刻笑笑說「沒有耶,也沒有人會出這種私人的流水帳啦…」,雖然是故作自嘲的說,但說得同時內心卻感到恐懼和慌張,覺得被誤會,覺得對方把我想和她分享內心世界的心意當成是一種推銷自己的行為,把我想成是一個膚淺的,根本沒什麼料卻也自以為在寫東西的人。
接下來是一陣沈默…還好當時我們兩個在燙頭髮,所以我們既無法離開現場,也沒有必要一直繼續別的話題。於是我有一點時間進入自己的內心和自己相處了一下,感受了自己的恐懼和那個可怕的可惡的,永無止境一直在批判自己的王八蛋大怪獸。
過了一陣子,我問她「請問一下,你剛才問我有沒有想要出書,意思是你在稱讚我嗎?」
她好像什麼也沒有察覺似的,很開心的回過頭來對我說「對啊,我跟你說,以前我在書店啊,有時候看到一些書的序或片段覺得還蠻喜歡的,結果買回去之後翻幾頁就根本看不下去了耶…但是我覺得你寫的東西好引人入勝喔………」
後面稱讚我的那些話我其實已經記不住了,但也根本不是我要說的重點。
我只是想說,
1.感謝我自己有在那一刻和自己相處,沒有再掉入習慣的舊模式,把所有人送來的善意都變成利刃刺向自己傷痕累累發爛的心,沒有辜負別人給我的愛。
2.我根本不是一個低調的人,我喜歡人看見我,我希望別人喜歡我,我寫的東西帶給人力量和溫暖我覺得好高興好感動也好驕傲,我喜歡和人溝通,我喜歡聽人說話,我希望我能有好多好多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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