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村裡的養鵝人家有好幾戶,都會在鵝身上做記號,早上趕到村裡的池塘放養,等黃昏的時候再去叫自家的鵝回家。我家也養了一群鵝,每天一大早母親就差遣兒女們其中一人,趕鵝到附近的池塘去放養,等到黃昏的時候再去把鵝叫回家,鵝是很聰明的動物,認得主人的聲音,只要主人一叫「鵝來…」「鵝來…」,自家的鵝就會回答「鵝」,然後一一朝著主人的方向遊上岸,抖一抖身上的水珠,就搖搖擺擺的跟著主人回家,萬一有別人的鵝跟回家,我們就會等牠的主人來認領,從不貪別人家的東西,別人也是如此相對。
幾年前:一天載女兒放學回家,隔壁的伯母在門口宰殺鵝,女兒見狀不由自主的嘆一聲「好可憐喔」!隔壁的伯母剛殺一隻公鵝,在殺鵝之前口中唸著「做雞做鳥無了時,後出世去給人家做子兒」。母鵝她下不了手,問我們要不要養,女兒滿心歡喜的答應,帶回家養在屋後。
每一天我老公都會拿一些白飯,用水洗過,讓飯粒不會粘然後給鵝吃,有時候到大賣場要一些高麗菜外葉回家給牠吃。有一天我在煮午餐的時候,有人在敲後門,我以為隔壁伯母在叫我,我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那一隻鵝在敲門,等我出去牠怕得跑到隔壁養的狗那裡尋求保護。後來我常出去餵牠,牠認得我之後,就不會再怕我了,我一餵牠,牠就一直親我的腳踝,我蹲下去,牠就輕輕的親我的手腕到手肘跟臉。小時候曾被鵝掐過,好痛!好痛!會淤血很多天,本來我還以為牠要掐我,後來才知道牠沒有暴力傾向,而是向我示好!
先生回家後,我將鵝親我的事告訴他,老公說:牠一直以來都這樣對他親,而且只要聽到我先生的聲音,牠在後面就一直叫,我都會跟我先生說:你的鵝女兒在叫你了!老公也欣然接受,默認牠是他的女兒。有一天我在煮飯牠又來敲門了,兒子剛好在家,我叫兒子去餵牠,兒子拿飯到後面要餵牠,因有兩個鍋子,一個裝水讓牠喝,一個裝飯讓牠吃,兒子問我到底要倒在那一鍋,不等我回答,鵝就用頭比給我兒子看,兒子看得好興奮叫到,牠告訴我了!然後牠也親我兒子。
兒子第一次見識到鵝的可愛,就把牠視為寵物般的疼愛。過不久鵝生蛋,好大的一顆蛋,連續生了好幾次,兒女們不曾看過鵝蛋,第一次看到那麼大的蛋,覺得很新奇,也吃得很高興!
隔壁因買了一部OPNE (歐寶)新車,將狗牽到前面看車,我也沒注意到。直到有一天睡醒,老公心疼不已說:昨晚一群野狗來攻擊鵝,他半夜起來救鵝,在大馬路那一邊才救到,鵝被野狗咬得傷痕累累,他己幫牠上過藥了。稍晚他去買一捆網子回來圍起來,讓野狗進不來。經過幾天的照料,鵝的傷口漸漸好起好,食量也恢復正常,我們也寬心許多。
大約一個禮拜後,早晨起床後去探視鵝,鵝竟然一命呜乎!兇手是一群老鼠,因為圍網子,當老鼠襲擊牠的時候,牠無路可逃,就被這一群老鼠給咬死了,老公萬般不捨的把牠埋葬,全家人心情盪到谷底!
過不久隔壁伯母問我,怎麼好久沒有看到那一隻鵝了,我回答說:死了!她問我們如何處理,我說埋在土裡了,她說:好可惜!怎麼沒拿給她殺來吃呢。我回家跟老公提起伯母要殺死去的鵝吃,先生很激動的回答說:不可能讓她殺牠來吃的。對鵝的愛溢於言表。
過不久朋友再送我兩隻鵝,結果牠們竟然水不喝,飯也不吃,我問朋友,牠在他家都吃什麼食物,朋友說:牠們吃牧草,我就去找牧草回來給牠們吃,整枝的不吃,我就用花剪剪成一小段一段的給牠們吃,結果牠們還是不吃,每一天下班就去關心牠們,還告訴牠們,要吃東西才不會餓死,我很愛你們,你們要好好活下去喔!一天天的過去,看牠們走不動,最後終於絕食而死,我們也很無奈!又不捨的把牠們埋葬起來,全家人心情又久久的不能釋懷。
到目前我們還常常提起牠們,尤其第一隻鵝,跟我們相處了快兩年,帶給我們許多歡樂,鵝謝謝妳的陪伴,我們永遠懷念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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