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何以充滿痛苦?」
◆0◆
祂從無限的空虛當中醒來。
祂沒有眼睛,因此,也無所謂的「印象」這種概念。而既然如此,便連視覺都稱不上。但,祂看得見。祂的視覺不能被稱呼為視覺;祂的呼吸不能被稱呼為呼吸;祂的感知不能被稱呼為感知;祂的存在不能被稱呼為存在。
「被」?
祂甚至不能被某些異於祂自身的任何概念來使用「被」的概念。
祂即是最初。
祂即是最末。
祂即是唯一。
祂從無限的空虛當中醒來。
無限的無限的無限的無限的徹底真實的無限的空虛。即使加上再多的形容詞也無法將其定義容納在語言當中的空虛。
祂覺得必須做點什麼。
◆0◆
牠從無限的黑暗當中醒來。
映入眼簾的第一個印象?所謂的「印象」是不存在的。如果,在這裡還天真地想要憑著「印象」這種後天的不精確的遲緩認知來生存的話,必定只有虛無的未來。在這裡,一切都是本能所驅動的原始慾望。
因為餓了所以吃掉父母。
因為餓了所以吃掉手足。
因為餓了所以吃掉任何傢伙。
犧牲者是存活者繼續活下去的力量。
牠從無限的黑暗當中醒來。
在這裡,永不熄滅的業火就是牠們的天空;在這裡,永遠靜滯的血海就是牠們的大地;在這裡,永無止盡的寂寞就是牠們的未來。
在這裡希望是一種絕症而友愛是一種謊言。
在這裡信任是一種劇毒而善良是一種死罪。
「歡迎誕生。」於是,牠張嘴。
牠還沒有名字,也還沒有發現牠自身的命運。
牠僅有的只是「活下去」這樣的信念。
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後……
夜的森林以無比高大的影子吞食了一切。
即使如此,牠那雙早已在比如此黑暗更甚的世界當中活過數個世紀的瞳,仍可以將一切看得仔細無比。
就算是在沒有月光的雨夜也是一樣的。
敵人正在追趕著。
泥濘的地面上滿滿地印著牠染血的印子,但此時已無暇顧及。牠回頭,只看見被雨流沖走的落葉捲在小小的水塘上。
無論如何必須活下去。牠努力地想著,但思緒仍然不受控制,到處集中在無關要緊如水塘之類的小事上。
遇到了擋路的巨大岩石,那麼就將它鑿穿。
碰見了無法垮越的峽谷,那麼就飛躍過去。
碰!子彈貫穿了牠的右足,那就用左腳前進。
嚓。銳箭摧毀了牠的左腳,那就用雙手前進。
然而當牠的雙手也被風刀斬斷後,牠無法前進了。
「我找到牠了!在這裡!」說完這句話,無名的發言者立刻就慘死在牠如同匕首般鋒利的牙的撕裂。
但是其他的追跡者就算因為雨聲忽略了那呼叫,一定也聽見了同伴慘死時的悽嚎。
當然,戰鬥毫無勝算。即使拼到了同歸於盡也毫無意義,牠必須活著才行。
然而,牠的心中卻有個不同的聲音。
「死了又有什麼關係呢?」就像是故意唱著反調一般,那聲音以平靜的口吻繼續說著:「所謂活著本身就是為了終有一天會到來的死亡不是嗎?正因為會死所以才會珍惜,正因為會死所以才有意義。反過來說,沒有死亡的生命就是一種無意義。」
當牠聽見了這個聲音,有那麼片刻……或是很久?牠誤以為那是自己面對將死之時所衍生出的自我安慰意識。牠原想反駁,但是和自己的自我安慰反駁似乎有些可笑,所以牠便置之不理。牠得繼續把握所剩不多的時間,全力地盡最大的可能來讓自己活下去。
「喲,打算無視我嗎?居然把我當成是自我安慰意識,真是小家子氣,所以說你就算死掉了也要毫無怨言。」
現在不是拌嘴的時候。
戰鬥的選擇完全不可行,也就是說只能逃走,或是躲藏起來。但是沒有手腳的話逃走這個選擇也不可能,用爬的起碼也要花上幾個星期才能到達「那個地方」……不,別說幾個星期,不到幾分鐘就會被追上然後被殺吧。
「喂喂喂喂喂喂。你不知道別人說話的時候要專心聽嗎?算了,想也知道不可能知道,你從來就沒有幾個可以對話的對象……總是把別人當作食物的你要是先仔細的聽完食物說的話,那也真的太爆笑啦。」
這個自我安慰意識還真吵。
不可能戰鬥。不可能逃走。三項裡只剩下躲藏而已。
但是哪裡是安全的呢?牠發現,自己有生以來甚至不知道所謂的安全究竟是什麼。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安全。
也就是說,除了躲藏到另一個世界以外,牠是無法躲藏的。
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
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
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絕望了嗎?
絕望了。
牠的生命已經沒有任何延續下去的要件。牠將要死在這裡。
牠沒有哭。
然而,一種巨大的悔恨將牠吞噬了。牠絕不是為了在這裡被殺才一直活下來的。但是還有什麼方法呢?
不甘心啊!
牠沒有哭,但是,牠彷彿能夠聽到瀰漫於整個森林的,哭泣。
而樹叢當中,幾抹影子正靠近著。對此,虛弱的牠甚至沒有力量闔上眼瞼。
會死。
突然牠聽到了聲音。
「讓我教你吧,唯一的方法。」
牠沒有答應。
牠不需要答應。
於是,牠死了。
後記:
終於還是開學了……
在這種狀態下全彩圖實在是沒辦法,太勉強了,就算是光也是有極限的……
就已經上完色的部分來看也不滿意,應該會重新上色。
啊啊光果然是廢物orz
小野貓要重頭重寫了。
至於原本的小野貓也不會砍掉,就放著當歷史遺跡=A=
……圖嘛,光實在沒有力氣再解釋更多了。
這是原稿,改動了不少東西。
真後記:
對不起。
對不起,一次還不夠的話。
光在這個一事無成的暑假倒是考慮了不少。
小野貓,原本作為玩票性質兼練文筆和記錄回憶的隨手之作,會演變成如今龐大架構的世界觀和劇情,實在是光始料未及的。
也因為如此,小野貓這部作品隨著光或許有那麼些微的成長,在本質、形式與外貌都出現了日益嚴重的壓抑感。現在看來,從一開始毫無架構就胡亂的起頭就不太妥當;即興想到而東湊西補的情節和設定也破破爛爛。
這都是光的過失。對不起。
雖然,光原本是想等到之前連載的部分給寫完後再來重寫一次……
嗯,確實想這麼做,所以光就繼續屈就著原來的框架繼續寫下去。
可是,這個暑假,光突然發現到這樣是在浪費時間。
對不起,至少也是逃避現實。
反正早晚都是要重寫了,現在寫的這個也確定是將就著舊框架寫出來的劣質品,寫完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要重寫就現在開始重寫。」
這個念頭的種子終於在蟄伏之後發芽了。
幸或不幸,小野貓的人氣和帆船的人氣度差不多冷淡,固定讀者群更稀少,會遭遇到的抗議投書應該不會太多(喂)
於是就這麼開始了。
至於新的框架,考慮過故事量和時間長度,果然還是會用到很大的章節吧。至少像以前那樣幾千字一篇的短連載應該是不可能的了,因為那本來就是用來寫小規模故事的框架,處理較長線的連續劇情時不得不作切割,使情節緊張性也被分散開來。至於伏筆就更不用講了,跳過一兩篇就把前面忘的一乾二淨還談什麼伏筆,這可不像DoUGa那麼方便可以直接重撥一次伏筆片段。
總之,可能連載的更新量會變成以萬字為單位。
萬萬萬萬萬字?
光從來沒有一次寫過這麼長的東西咧……好想假裝上吊自殺。
習慣這種寫作狀態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已經不是部落格短文的範疇了,而是超出能力所及的絕對零度、洛希極限、亞光速巡航、深海兩萬浬、絕對領域。
……對不起。
在光習慣這種寫作之前,原本就很慢的小野貓更新可能,不,絕對會更緩慢。
真的非常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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