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簡捷有力的 Evelyn Rawski 前輩,思路清晰,條理分明,ㄓㄓ接說重點句。原來她是東方面容,而且眼睛裡的英氣勃發,會仔細看每一篇、每一張臉,然後一段段、一絲絲舉例評論,中允而堅韌,記憶力之佳、順序之流暢、不疾不徐之陳述,果然是敢與何炳棣較量的大腕兒(但是怎麼讓人想起外婆?)。
非常感謝喬志健,讓我有機會拜見這位前輩,和另兩位認真又傑出的學人(敝人不過駑鈍一馬爾爾,竟然被以國士待之,濫竽充數,喬治先生,您實在折煞我了)。打卡證明我確實出席論文發表。
Sam Houston State University 的 Eric Vanden Bussche 教授對老太太佩服有加,直說沒見過這麼有條理,評論只就大枝要點說,卻又簡單清楚、指點論文的明確發展方向;不同作者間的相互比較和連結,也分析的至為清楚。老太太對自己的日本出身及文化,也從沒忘記,而是作為自己研究的資產,雖然年輕時,她也覺得爸爸要她學日文做啥?作為美國公民又用不到。Eric 先生熱切地說,要邀請前輩去客座。
一種研究方式: 請用所有語言記載下來的材料,研究清史(或其他史),只要它是那個時代、那個族群裡的人所寫下的一手材料。(現代韓國人出於民族認同關係,不願學中文字,以致無法閱讀李朝文獻,這不是很好的態度,會阻礙他認識自己)
今天從前輩處得到的另一個想法和標題: The Chinese Way. 所謂"新清史",其實就是"相信自己、做自己"的觀點,不否定任何一個族群,也不輕視任何一份材料,只要它是真的、第一手的,就值得用,而且越多越好,廣泛才會全面、深入才能了解,沒有預設立場,不為預設結論找證據,只憑證據和研究者的解讀功力判斷結果,這跟每個歷史系教的正宗史學方法,有何不同?
西方的大學和研究所教育方式和思維,真的與台灣差距很大,他們教學生敢做自己,有獨立人格和想法,沒有什麼日常行為值得被撻伐,除非經過嚴正的辨識。但是,該要求的作業和基本守則,並不會少,因為,一切磨練,都是為了讓你明白如何自我思考和抉擇,並且不怨懟和後悔,後悔且是一種浪費時間的行為。
晚上10:50,與panel 前賢、同道聊完回返,因為下午坐計程車以為司機不找錢是收小費,比跳表機器顯示的價錢多花了3元加幣,所以走路回旅館省回來(其實是想看看何謂多倫多?西方大城市的夜晚是如何?)。先提醒呆胞們,小費雖是一種常見習慣,但也會變成天然勒索,司機用沉默和熱情呼攏外地人,不主動找錢,身為遊者的我們,卻毋須入境太隨俗,全部不要找零回來,這樣是幫助人變壞,而非正常------說了半天,這位司機大哥要是不那麼悶聲假裝,想賺小便宜,直接跟我言明多加小費若干,也會終止我對本城市扣1分的決定。
廢話太多了,回歸夜行正題。今日新發現:
1.多倫多遊民比台灣任何一地的都強悍,現在本地2度,他們蓋涼被等級的布,或直接只穿多層舊衣服,就在大街上準備睡覺。
2.街道上甚多菸頭、紙屑、未喝完的飲料、大塊的方形冰磚(店家丟出來的?),並沒有特別乾淨,或有公德心。
3.主要大街--皇后街,很多酒吧、夜店都持續營業,街頭有大群或三五成團的雜聲人群,演奏、聊天、打鬧、微醺、嬉皮、大哥大、大姊大、(特種?)男女公關、正常路人、緊張的獨行者(like me)....等等,不一而足,但可以肯定的是,保守的深夜台灣街頭,確實比這裡的環境讓人安心。
4.汽車在會下雪的地方,哪一廠牌都會結霜,然後變得髒兮兮,奧迪、BenZ、Honda、裕隆,都一樣。
5.我知道了,我想要找的"何謂真實西方社會"這問題的答案,不再是一位一位從國外回來親朋好友,敘述的零星片段了。
6.沒出國長待過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家裡蹲的時期,不斷東看西看、吸收,等到累積差不多了,就"捨得"一下,出去實地看看、印證,較之真有國外長住實戰經驗的,浮現的心得,也許不會太少。心得在走路間就不斷湧上,止也止不住,只是不知自我體驗的層次如何。
7.英文要好好練習。
8.我今天其實穿很正式,不是照片裡的破大衣那樣。
9.西方研討會組Panel,非常有可能整組人馬在開會前一小時,才正式見面,且整組人裡,你只認識自己。質言之,就是一種發表場次結束,便立即鳥獸散的快閃行為。
10. Cheng-Heng Rex Lu盧正恆變成有思想、有髮型、會講笑話的鑽石青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