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一輛輛的汽車駕駛員,輕輕鬆鬆的開著車,還可以一邊交談,一邊吃東西。甚至,單手開車沒問題,偶爾還兩手皆不放在方向盤上。這樣的情景,對於會開車的人來說,真的是易如反掌。
「你會不會開車?」友人問。
「有駕照20年,不會開」Pearl很靦腆的答,輕笑一聲,有點小尷尬。「或許,這是一種疾病吧,我猜。」Pearl繼續說著。友人一頭霧水,她從未想過,不會開車怎會是一種病呢? 等各位看完我的考駕照史,或許,就可理解了。
23年前,我理直氣壯的告訴我爸爸:「我要學開車。」爸爸非常不贊同。他說家中沒車可以給我開,學了之後沒車開等於零,還是不要學。而我當時的想法是,有一項技能在,如若有緊急事故發生時,我會開車就可派上用場。但是爸爸說,這樣反而更危險,堅持不讓我學。然後,我就和他槓上了。後來透過媽媽的協調,終於,爸爸讓步了。現在回想起來,爸爸真是明智啊,而我,顯得愚笨許多。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一個月的訓練當然不是開假的,一切的路考,在練習時都非常好,教練非常看好我,認為我開得不錯,一定沒問題。
路考當天,車子才一發動往前開,真的才發動而已。約30秒吧。我竟被刷下來了。我以為監考官在開玩笑,還不聽他的繼續開。而監考官繼續說:「小姐,開回去。你已沒通過。」我很不服氣的說:「可是我車子才剛發動,第一項的上坡加速都還沒考耶!」直至今天,我仍不懂為何叫我回家。為了寫這篇文,我特別上網查,才知,原來我一開始就犯下扣32分的錯誤。及格分70分,滿分100。而我,闖了紅燈。沒救了。
我非常不服氣,告知監考官,紅綠燈又沒亮。這句話一說完,就更沒救了。他冷冷地說:「小姐,不管燈有沒有亮,都要停、看、聽。」
「我練習的地方燈都有亮說……」我的嘀咕依然救不回我已去失去的32分。哭喪著臉,只好回家了。
我不敢看爸爸的神情,真是遜斃了。我們家的路考都是一次就過的,只有我……
又回到教練場練習。依然都很順。教練實在不敢相信我竟然沒過。我車開得很好啊!當時考手排車,換檔也換得不錯。路邊停車,倒車入庫,連S形的路都難不倒我,教練實在想不出我問題出在哪?
我說:「眼睛啦! 眼睛有問題! 看不見紅綠燈。那裏的紅綠燈高高掛在頭頂上,亦即發車的地方,完全看不見,而且監理站沒電,燈都沒亮。」
教練說,那下次你要注意,別再犯相同的錯誤了。Pearl低頭不語,這種事,誰能保證。那地方一點都不熟,又沒去過,誰知下次會不會漏看什麼? 靜靜地,我不語。心頭沉甸甸的。
第二次路考,終於考到最後一樣了。開著愉快的車,馬力十足的往前衝,這時……監考官又說話了;「小姐,你下次再來考一次吧!」
我以為我沒聽清楚,我不是考完了嗎? 為何上蒼如此玩我?
「我又做錯什麼了? 」
「你在最後的回程,闖鐵路平交道。如果今天是真正在路上,你早躺在地上了。」
「我會過鐵路平交道啊! 火車要來都會『噹、噹、噹』,這裡又沒有!」
第二次,我傷心的回家去。我竟連續兩次犯同樣的錯誤?我的路考錢飛了。我要如何面對我的老爸啊? 我心不斷地哀嚎。
回到教練場,教練的臉色超級黑。他的學生終沒有人像我這樣的。
除了哈哈賠笑外,我也很難受啊!
第三次,我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我要上台北讀大學了。再沒過,不考了。由於太在意這次的考試,我整個人緊張到不斷發抖。雙手抖就算了,連雙腳都抖到不能踩油門。我真怕半途熄火。結果,就在雙腳不斷的抖動中,我竟順利過關了,而且很安全的把監考官送到下一個考生前。然後,慘事發生了。由於太緊張,我應該在停車時換成空檔,但是,我竟然忽略了。讓車子停在2或3擋,我不記得了。只知,我要下車前,車子曾經差點衝出去又劇烈震動。然後,監考官又講話了。我在心中吶喊,不要說話,不要說話,千萬不要對我說話。
「小姐,因為已考完試了,我還是讓你拿駕照。不過……」他頓了好一會兒,看得出他被我嚇傻了。哈哈,忍不住偷笑一下。
「為了你的安全及大家的安全,你最好還是……不要開車吧!」
我終於拿到駕照了。
從此,沒開過車。
第三次路考,是我最後一次坐在駕駛座上。
我想,為了他人的性命著想,我還是給人載就好。
時光匆匆,20多年過去了。我不曾再心動過。
我患了一種很嚴重的病:「睜眼不識紅綠燈」。
在騎機車的過程中,也曾發生類似的情形被警察攔下來。
最後,我就看機車騎士,人家騎就騎,人家停就停。當然也曾因為
這樣而人家闖紅燈,然後,我也跟著闖紅燈。接著,超丟臉的在人
來人往的馬路上被人盯著瞧。
Pearl於2010.0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