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子圓舞曲 此地為創始台 但目前主要做備份之用 並留做少數仍習慣來此探望之友留言 凝視與描寫 (圖:布赫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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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偶爾會想起我的初戀，在高二的那一年。
初戀的滋味像溶化的牛奶糖，甜甜地飄在風中。雖然多年之後，那味道變了，酸了。

我們那時代，補習是少數男生和女生可以名正言順坐在一起的機會。因為破破的英文，一個當初追過我的男生幫我交了英文家教班的報名費，讓我去補習。
星期六的下午，其實不太情願。所以常是最後一個進教室的同學。發講義或考卷的時候，男生就會故意轉過身子，凝視著女同學，而所謂的「氣質」，大概是在那時候練就，為的是要文風不動。

某天下課，一群穿灰藍夾克的男生走在我的身後，我知道，但不在意。到了站牌，有個男孩慢慢走近。
「我想請妳幫我買書包。」男孩開口說話。
「喔！」這是男孩子最常向我們學校女生搭訕的方式之一。因為那黑色的布書包的確美麗。
「可以嗎？我想請妳買三個。」喔，原本是同學推出來的代表，一次幫另外兩個同學買。
「不太容易這樣買，我們學校福利社的小姐會覺得奇怪。」我說。
「是這樣的，我有兩個姐姐都喜歡妳們的書包，托我買的。」嗯嗯，同學成了姐姐？！我心裡想著，覺得有趣。
「我不一定買得到。」這是我們第一次，最後一句的交談。然後他安靜地陪我等車。
第二個禮拜，他一樣來陪我等車。話題從書包，每次都多了一些，不多不少。
「妳這件衣服我見妳穿過第二次，是妳第三次來補習的時候穿的。」男孩的話，非常不留痕跡地刻意。我多麼吃驚，我記得穿過，但不記得何時穿過。

「妳上課的時候，不時地轉鉛筆，而妳的鉛筆盒很好看。」
「妳的手很小，鉛筆轉沒兩下就掉了。」……
慢慢地，我開始沉醉他的細心，那不曾讓我發覺的細心，卻一點點如雕刻刀般留下痕跡。

他也會，故意轉過身子看我，就像別的男生，而且是從我第一天補習開始，奇怪的是我一直都沒看見。
他有個奇怪的姓、好聽的名，為了要讓我留下印象，故意K英文，好讓自己的名字貼在榮譽榜上。但好笑的是，我從來沒有去看過，因為不曾好好唸英文，所以榜上不會有我的名字，自然也不會見到他的名。
而所有的認識都是從第一次等車，慢慢開始。

只是慢慢地，我習慣讓他陪著等車，沒有牽手，偶爾只是接過他藏在書包裡的零食、買給我的棉花糖。就這樣，開始了我的初戀，一段默許讓人陪伴的初戀。

原貼於2002/1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