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陽光灑進了一間洋房的窗戶裡。裡面的主人正在呼呼大睡著,絲毫無半點醒意。
「喂!蠢綱,還不快點起來。你不是說今天要當學校的值日生嗎?你再睡就遲到了。」一位穿著黑色西裝,胸前帶著黃色奶嘴的小嬰兒說著,並很順〝腳〞的踢了還在熟睡的男孩。
「啊──!」有著褐色頭髮的男孩跳了起來。「里包恩!很痛ㄟ!你沒事幹麻踢的那麼用力啊!慘了!我又要遲到了!」男孩對小嬰兒抱怨完後,急急忙忙的換上制服。
「綱!快點起床、下來吃早飯了!」
「哈哈哈!藍波大人要先吃早飯!才不要等廢柴阿綱呢!」
「不可以,藍波!要等大家來了後才能吃!」
綱不知道為什麼,被里包恩踹醒後頭就很痛,聽到樓下傳來的吵鬧聲之後,頭就更痛了,且心情也變的更惡劣。
他甩了甩頭,想把這種討厭的感覺拋到腦後,畢竟今天可是和京子一起當值日生,要是不小心遲到,讓京子自己做完所有的工作,他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伸手抓起放在床腳的書包,並以飛快的速度跑到飯廳吃完早餐。
「媽,我吃飽了。」綱站起身子,拿起書包走向玄關。「我今天當學校的值日生,所以我先走了。」
「等等,蠢綱!」里包恩叫住了綱,且又補了他一腳,害正打算踏出玄關的他從門口飛到了大馬路上。「你今天放學回來之後,記得幫我去超市買濃縮咖啡的即溶包,知道嗎?」
「可惡……里包恩!你不要三不五時就踢我!我又不是生來給你當沙包踢的!而且,你要買東西不會自己去買啊!又不是沒手沒腳……」綱因為飛出去時,頭撞了地板,使的原本的頭痛變的更加劇烈,因而脫口而出說了這些話。
「……」里包恩突然變的相當安靜。因為平時的他根本不會預料到綱會突然發飆,而且還會向他頂嘴。
「那……那個……我……」綱低下了頭,用劉海遮住自己的褐色雙眼。因為他自己也沒想到他會對里包恩說出這些話。「……我先去學校了,再不去的話……我就遲到了。」
說完後,綱便快速離開家門口。他不想看見里包恩,他不想留在那個令人感覺尷尬的地方,他現在只想遠離那。
綱衝進教室後,草草跟京子打了聲招呼,便開始做值日生的工作。
(我到底是怎麼了?為甚麼我會對里包恩說出那種話呢?)
「綱,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京子站在綱的旁邊,一手撫上他的額頭,一手則摸著自己的額頭。
綱嚇了一跳,發現現在已經是下課時間,早修早就已經過了。
「怎麼了?!第十代首領發生了甚麼事?」一位有著銀色頭髮,看似不良少年的男孩道。
「唉呀,獄寺你別叫的這麼大聲嘛!綱又不是要死了,小聲一點啦。」一位臉上充滿笑容的男孩道。
「可惡啊!你這個該死的棒球笨蛋!我身為第十代首領的左右手,我當然有資格在第一時間到第十代首領旁邊關心他!而且你居然還提甚麼第十代首領死不死的,你是活的不耐煩想找死啊!」那個銀髮男孩由擔心轉為憤怒,在不到五秒鐘內,雙手便拿滿了炸藥,隨時準備為他心愛的首領開戰。
「獄……獄寺同學,你不要激動,這……這裡可是學校,會打擾到別……別人的。」綱輕輕別開京子的手,趕緊站起來阻止獄寺和另一個男孩在教室內打起來。「京子……和山本同學,不……不用擔心我,我……我沒事的……」話才剛說完,綱便倒了下去。
「綱!」
「第十代首領!」
「綱!」
「這裡是哪?我怎麼在這?而且這裡怎麼都是灰色的?」
綱緩緩的爬起身子,並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正當他想邁開腳步時,卻發現他動彈不得。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為甚麼身體突然動不了了?!」
他努力的掙扎,希望能動一下,就算只是一根手指也好。但是無論他如何掙扎,就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突然,他發現前面好像有一個人朝他走來。赫然發現他的正前方有個陌生的男子站在陰影處,而且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把槍。綱再仔細看,發現那把槍的槍口正瞄準他!
他緊張的不知所措,只知道現在的他要趕緊擺脫這奇怪的束縛。但儘管他如何爭扎,仍然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當他再度抬起頭時,發現那名男子已將手槍上膛,隨時準備開槍。
(不……不要……)綱的心裡不斷的吶喊著。身體的顫抖,表現出他正面臨了極大的恐懼。
「再見了,彭哥列第十代。」那名男子譏笑著,並按下板機。
「碰──!」
然而,綱看見的,並不是血花四濺的自己。而是一個小小的身軀,空中還飄著一頂褐色的帽子。
「里……里包恩!」綱大聲的吶喊,然後衝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里包恩的身旁。
「咦?我能動了?」綱有點驚訝。「不……不對!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
綱輕輕扶起里包恩,豆大的淚珠從褐色的眼瞳裡掉落。
已經好久沒哭過了,是從何時開始?原本懦弱的自己,因為里包恩的出現,使自己變的堅強,也拓展了自己的生活圈。認識了更多人,結交了更多的朋友,也跟心儀的對象有了更進一步的接觸。這些……不都是因為〝里包恩的出現〞才產生的嗎?
雖然這些日子中,自己常被里包恩惡整,也經過各式各樣的修練,但這些不也都熬過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在關鍵的時候仍然是這麼的沒用!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綱的眼淚像斷了線般,不斷的從他眼裡流出。「嗚……里包恩,你為什麼要替我擋?你不要死啊!嗚……」
「哼,蠢綱,你怎麼……變笨啦。」里包恩斷斷續續的說著。「你……是我的……學生,不……不論是……甚麼情況,老師……都應該要……保護自己的……學生啊。」
「里包恩,對不起……對不起……,我今天不該兇你的,嗚……」綱的眼淚不斷的流出,絲毫沒有減少的樣子。
「呵呵……我早就……沒放在……心上了。」
「嗚……」
「倒是你……蠢綱,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里包恩說完這句話,便嚥下了最後的一口氣。
「不……不要……不要啊……里包恩!」
「不……不要……不要啊……里包恩!」
「蠢綱,你叫我不要甚麼?」
「咦?」綱嚇了一跳。「里包恩,你不是死了嗎?」
「扣咚──!」里包恩敲了綱的頭一下。
「唉喲──!里包恩你幹麻打我啊!很痛欸!」綱揉了揉被里包恩敲腫的地方。
「你這傢伙,發了燒就在那胡言亂語,下次再這樣,小心我把你收拾掉!」里包恩手上拿著溫度計,看了看上面的數字,確定綱已經退燒了才離開他身旁。
「我發燒了?」綱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看著里包恩,並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是啊。39.6℃,燒的還挺高的。」里包恩邊說著,一邊走到旁邊端了一碗稀飯給綱。「快吃吧!這是媽媽幫你煮的,不過她因為有事先出去了。」
「嗯,謝謝。」綱接過了稀飯。「里包恩,那學校怎麼辦?現在應該還是上課時間吧?」
「獄寺那傢伙一看到你昏倒了,便一直嚷嚷著要把你送去醫院,幸好有山本阻止他,才讓了平先把你抬回來。」里包恩一臉無奈的說著,並坐到墊子上。
「嗯,所以是里包恩你一直在照顧我嗎?」綱喝了一小口稀飯,並有點膽怯的問里包恩。
「廢話!不然你以為是誰在照顧你啊?難道是骸或雲雀嗎?」里包恩又罵了綱,然後喝了一口剛泡好的黑咖啡。
綱原本喝下去的稀飯差點吐出來,而且還很大力的搖頭,看來他似乎不敢想像那種情景。
「再說,你是我的學生,不論是甚麼情況,老師都應該要照顧自己的學生吧?」
(原來……這也不完全是虛幻的呢!)綱怔了一下,並偷偷露出了微笑。
「里包恩……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