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依然是這麼大,文箴擦擦臉上的汗,抬起頭來看著不能直視的藍天。
她正努力翻著土,小心翼翼的把種子一粒一粒的種下去,還要量好距離,不能讓每一棵花長的太近。哪一吋的泥土是什麼特性、適合種哪一種花,文箴都仔細的衡量過。
種下種子後,細心的灌溉、照顧,就等著牠開出動人的花來;想到這,文箴就有力氣繼續工作,再大的太陽,只要撐過了就好,只要能讓她看到開花的那一天,她就不計較什麼辛苦不辛苦。
開始種花的那一天,她對花的熱情只有增加沒有減少。參加完了非洲的土地開發回到台灣後,她還擔心了一陣子。
在台灣,園藝總不太被重視,沒有人會專門請一個種花的人,大多是請會澆花、會修剪的人罷了。所以那時雖覺得紫晨的故事很荒謬,但為了她媽媽的夢想,一個跟她一樣愛花的人的夢想,她說什麼也要幫忙完成,就來到了這片土地上。
「文箴」遠處,江謹閎對著她揮揮手。
「喝杯水」江謹閎體貼的替她倒了杯水給她。
文箴接過水,對他微笑,「謝謝」
「進展怎麼樣?」他問。
文箴點點頭說:「現在就看老天爺下不下雨了」文箴擔心的是這件事,要是不下雨,那她們也長不出漂亮的花了。
「現在三月,是會下雨的,四月是鬱金香盛開的月份嘛!」江謹閎保證著
「是嗎?會下雨就好」她說。臉上的擔憂化解了一點。
「你對這些花還真好」江謹閎說。
文箴笑了笑,她喜歡人家這樣說。「就跟對喜歡的人總是會特別好」文箴說。除了她的家人,花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了。
江謹閎為她的話感動,她真的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他也真的好喜歡她。
「下班我送你回去」江謹閎說。
「真的嗎?那就謝謝你了,這下我不用走路了」文箴謝天謝地的說。每天走路的時候,已是她一天中最累的時候,每次回到樊家,她都必須攤在沙發上半小時,有時還就這樣睡著了。那種規律性她都覺得可怕。
「不用謝,是我要謝謝你幫我保住了工作」江謹閎說。「怎麼你都走路?總裁他…
「你也知道我跟他是水火不容,除了試住大會那一天是我第一次坐他的車,其他的日子我還不都得乖乖走路,你都不知道樊宇憲有多過份….」文箴對著江謹閎抱怨著樊宇憲的事,滔滔不絕的像講不完似的….
樊宇憲回到家,奇怪文箴怎麼已經回到家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他問。以往來說,除非他加班,否則文箴一定比他晚半小時,因為她走路。
「任小姐今天讓人載回來的」平叔替她回答。
文箴挑起眉,囂張的看著他。
「江謹閎送你回來的?」他一猜就中。
「怎麼樣?你自己小氣不讓我坐車,別人送我回來你也眼紅?」文箴不客氣的說。
樊宇憲不說話,只是哼了一聲。
「你可不要因為這樣又要開除他」文箴緊張的說。
「我還沒無聊到管你的閒事,只要他不耽誤工作,他的私生活我不管」樊宇憲明白的說。
「那就好」文箴放心的說。而樊宇憲已經走上樓去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他的背影大喊:「你中午是不是都沒吃飯?」連續好多天的觀察,她在餐廳都沒看見他。問他的秘書,他的秘書只說總裁說不吃。
她的好奇心作祟,又開始替這個討厭的男人擔心。
樊宇憲只是一直往上走,沒有回答她。
隔天,又到了中午吃飯時間。文箴的心沒有放在美味的飯菜上,她一直在注意樊宇憲到底有沒有下來餐廳吃飯,雖然他對她不好,但她還是克制不住關心他。
「文箴」江謹閎叫她,文箴沒有把心思收回,隨便的應了一聲。「什麼事?」她的一雙眼繼續的找著樊宇憲的蹤影。
「發什麼呆呢?」江謹閎看她桌上的飯菜像沒動過一樣,關心的問。
「樊宇憲是不是都沒有來吃飯?」她把心中的疑問提出。
江謹閎也不知道,只能搖搖頭。「我從沒看過總裁來餐廳吃飯」江謹閎說。文箴一聽,馬上站起來離開位子。
江謹閎緊張的叫她:「你要做什麼,都還沒吃飯?」
「江大哥,你先吃,我一下就回來,不用管我」她不管江謹閎的叫喚,她現在要去裝便當,然後拿給樊宇憲。
她拿著便當,在離他一段距離的地方站著不敢靠近,支支吾吾的說。樊宇憲直盯著她,看她又要做什麼。
「我看你都沒來餐廳吃飯,所以….今天菜不錯,你的廚師很棒,便當放這,你要記得吃」他鼓起勇氣走到桌前將便當放下,然後馬上退後。
見樊宇憲不說話,文箴像對空氣說話般的沒有對焦。「不打擾你,我出去了」她說完靜靜的走出他的辦公室。
她就是不敢看他,她是好意的,但樊宇憲….不知會不會接受?就像種花這件事,他就是把她的好意當成惡意,今天給他送便當,他不知道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多事了。
說實在的,她真的有點害怕他的惡言相向和他的行為了。還好他沒有一手揮掉那個便當,不說話的他,到底接受了沒?
樊宇憲盯住桌前那個便當,他沒有觸碰,但似乎能感覺那份還散發著的熱氣,就像送便當來的女孩一樣,全身散發的熱氣。
他納悶的想,她怎麼還會關心他?她就是好心過頭了,才會來這想改變他這個無藥可救的人。
樊宇憲拿起便當,沒有任何表情,靜靜的吃了起來。
補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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