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堡
「茶涼了。」石寒靖又為香爐添上些許的檀木末,他覺得讓現在這個客廳薰染一些能安神的檀香氣味是很需要的,眼前的柳均塵實在是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喝了,我真的該上路了。」他看著石寒靖在香爐上加添檀木末,這個味道讓他想起老先生身上的味道。
「回柳川?」
「不是,我得將手上的東西送到【靜榭林】的董襖老先生那裡去,然後再回括蒼山,這事跟你提過三次了,會過來你這裡純粹是順路。」柳均塵抱怨道
石寒靖輕啜著茶,不是他忘記均塵說過的話,而是均塵忘掉了一些事情,柳均塵怎麼會失去記憶,這事他也是與均塵見面後才知道的,因為關心柳均塵的一切,所以他不想讓均塵這麼早離開這裡,至少也該讓他再多明白一些始末才行。
「何必那麼早走,我可以叫人幫你送人參過去給董老先生,順便我也想找均安過來,我們三個很久沒聚聚了,喔對了,還有勁,我聽說他曾在你家住過一陣子。」
「我大哥很忙沒空過來,勁?他是誰啊?你真的可以幫我送東西過去啊?」這點很吸引他,因為靜榭林還挺遠的哩。
「南宮勁,青雲山莊的南宮勁。」當年那件搞情的事傳的還不小,南宮勁也不曾對這事說過什麼,後來時間一久倒也讓人給淡忘了,現在的均塵什麼都忘了那也不需要再多問什麼了,石寒靖心底一嘆的暗吋著,「只要你願意,我當然可以叫人幫你送過去。」
「喔,是他啊,沒印象了,如果你可以幫我的話那最好不過了,省得我跑那麼遠。」對於南宮勁這個名字他偶爾會聽人提起,但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對於忘掉的過去他一點也不想去追回,因為師父說緬懷過去對現在一點意義都沒有,所以忘掉的就忘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東西等會我叫個人幫你送過去,你再住一陣子陪陪我。」
「好啊好啊,」突然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情般的叫了聲不行,「我差點忘了,我師父有交代,這靜榭林設了奇門盾甲,這非得我親自去一趟不成,我師父說董襖老先生的人參一定要送到,但是不急,所以我再待個幾天沒關係,不過你要找我大哥過來,我想他一定沒空。」
「你又知道他沒空了。」
「我就是知道,他啊,莫名其妙突然掛了個捕頭的職務在身上也不跟我們說一聲,現在他天天跟在蘇愷君身旁才沒空理我了。」均塵有些抱怨。
「均安這職當了好些年了。」石寒靖提醒著,就見均塵明白似的笑了笑,「既然董襖老先生的事不急,也就是說這件事你可以慢慢來。」柳均安當捕頭這職位有好幾年了,可是均塵的記憶卻停留在均安剛接那一年,這其中的記憶少說也遺失了數年,雖見他一如昔日般的健談,但是還是難免讓他心疼。
「師父的的話模稜兩可,不想要鑽研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理他,」這兩年他發現師父只是要他出去而已,至於去送東西的目的倒是其次,這兩年他去了不少地方,就是家鄉沒回過一次。
「石大哥前一兩天已經作主派人去叫均安過來了,再待一段日子就能見到你大哥了,既然董襖老先生的事情不急,那一切就這樣了。」
「是不急,師父並沒有說很急。」他出來快大半年了,因為師父指定要去的地方還真不少,路途又不算近,夠折騰他的了。
「如果你覺得無聊,明天我可以陪你再到外頭走走玩玩。」
「真的!?那酒樓去不去啊?」見石寒靖路出一個好笑的表情後,均塵才想到石寒靖是已經成親的人了,「當我開玩笑,你可千萬別跟子亭說,不然他會討厭我的。」
「哈哈,當然。」
「我師父說我忘掉的就忘了算了,不用再去多想,可是我還是很難去相信石大哥你居然已經成親了,娶的老婆居然還是個男人。」
「你喜歡子亭的,只是你忘了而已。」
「我是不記得了,子亭不錯啦,待我很客氣。」他一向喜歡石寒靖的,只是忘掉的事情真的太多了,現在的石寒靖不只成了親,身體還中了毒,這些都已經遺忘了,想想難免覺得可惜,許多回憶也跟著消失不見了,過一陣子他又要一個人離開這裡,一個人在外難免寂寞,有個人陪至少還可以免去路途上的寂寞時光,不過真可惜,石寒靖已經不是能陪他的人了,他仍記得與石寒靖相識的過程,感覺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可是卻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均塵笑了笑,很少看見一個男人長的那麼好看,性情又溫和,對他的關心也是超出他的想像,看來失去記憶前,似乎是跟杜子亭處的不錯,如果還開口要石寒靖陪他出去走上一遭的話,對杜子亭未免太沒義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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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一勾月,此時幾抹淺淺的烏雲飄過掩蓋住了她的潔亮。
均塵倚靠在涼亭的石柱,在這裡逍遙了近一個月,良心告訴他該上路為那位董襖老先生送人參過去了。
「均塵哥,快過來喝茶吃點東西,有你喜歡吃的梅子糕、栗子糖、芝麻小餅,你指定要吃的醋溜豬排骨等會就會送過來了。」杜子亭催著。
均塵被這一叫,馬上是一臉笑嘻嘻的過去吃他喜歡的零嘴。
「就跟你說我大哥一定沒空過來的你就不信,你看吧,沒來就是沒來。」均塵邊吃邊說著。
石寒靖苦苦的揚起他那張唇,「我幾時知道均安如此拼命了。」
「他就是死腦筋講不聽,也不知道那個蘇愷君是給了他什麼好處,能這麼拼命的為他賣命。」均塵似是玩笑話說著。
「可能我太久沒見著均安了,才會不清楚他現在的狀況,不過我知道均安是有責任感的人,對現在的工作他一向很盡責任。」
「是是,他是我哥,我當然知道他那責任感有多重,還重的嚇人。」
「你在你師父那的時候,均安有去看過你嗎?」石寒靖又問道。
「有啊,蘇愷君也有一塊來。」
「對於你失憶一事他難道都沒有擔心嗎?」
「有啊,可是師父說失憶就失憶,只是把一些事情忘記而已,吃喝沒忘記就不錯了,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師父沒將我失憶的事情當一回事,所以我就不去想那一些了,我哥和蘇愷君那幾天也沒提起我失憶的事情,在一起的時候就像平常一般的在過日子,也沒什麼比較特不一樣的。」他對蘇愷君全沒了印象,但是他感覺的出來,蘇愷君很關心他。
「啊,居然有這一回事,他們對你的失憶一點都不在意。」
「是啊,我看他們那樣,所以我也沒有意思想要去多問我到底是怎麼了。」這也是實話,大家都不在意他失憶一事,而他神經大條的也不去理了。
「喔。」好令石寒靖意外的答案,這其中的淵由恐怕也不會是簡單兩個字能涵蓋的吧。
「反正他們都要我別想太多,所以就算了,喂,我說你們啊,這種老調的問題怎麼還一再的重覆啊?」均塵嘴上說的不在意,可是他無法忘記那時均安眼眶的紅,及蘇愷君眼底流露出的心疼,有時他很想回家去看看,可是師父不許他回家,要他去的地方都故意找反方向,十足的故意。
「哥是關心你。」杜子亭解釋著,均塵失憶一事是急著他們,但是偏不見當事人有何想尋回的意思。
「那你的功夫也全忘了?」這分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均安不來,以至於發生的事什麼事情他一點也無所知。
「倒沒有,這部份好像已經變成了身體的一部份一樣,和我師父在一塊的時候,他不只每天要我練武,他心情一來,管你要不要,就是招式送了過來,不想挨打只好想辦法回擊,哎,真累。」他大哥要離開時卻告訴他,【爹要你過幾年後再回家去】,這話讓當時的他很錯愕不解,後來就索性賭氣性的真的不想回家去了。
石寒靖知道均塵一定是發生事情了,可是現在沒有人能告訴他事情的始末,只好等與均安聯絡上了再說吧。
「我剛剛才在想這一兩天我真的該走了,不把那東西早點送去回我師父那,我師父可不會放過我的。」
「均塵哥,你真的不再多待一陣子?」子亭不捨的說著。
「一個月夠了,再不將東西過去回我師父那,等我回去後我可慘了,等我下次再來找你們啦,我先回房去一下。」
「這麼快就要回房去?話都還沒聊完。」石寒靖笑道。
「對啊,東西還很多沒吃,醋溜豬排骨送來了呢。」杜子亭指著前方正過來的廚娘說著。
「我是去拿酒,哈哈,這種時候不喝點酒就覺得不夠滋味,跟你出去買的酒還很多,不喝完下次不知道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喝到了。」均塵開心的說著,他與石寒靖出去外頭也買了不少酒回來,現在他要離開了,當然就要將買來的酒全喝了,因為下次會過來的時間太不確定了,「我去去就來。」
杜子亭看著均塵離去的背景倒是說了句耐人尋味的話:「哥,我們就別在意均塵哥失憶的事了,你看他現在過的還不是像從前一樣的開心嗎?我們就別瞎操心了。」
「喔。」石寒靖輕點著頭,他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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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均塵剛走進小步道時,他發現前頭有人朝他這走了過來,來人雖沒見過,但他知道這幾個人一定是石寒靖的朋友,不然不會這麼直接的進入到這裡。
對方還是武林人啊
因為由他們身上所散發的獨特氣質讓均塵知道他們絕對不會是普通人,且在對方身上很明顯的感受到一股冷冽感,對於這點的見解均塵很能夠明白知道的。
武林人
均塵輕哼著搖頭,一點興趣都沒有的人物啊。
就在均塵匆匆的與這些來人擦身而過之際,他的身體竟是被對方無預警的將他給扯回,扯回時居然還吼了他,這突來的一切讓他回過神緊緊盯著對方,他要看清楚是誰這麼莫名其妙的對他做出這種事來--
「柳均塵,你這是什麼態度?見到我連問候一聲都忘了?」南宮勁生氣的吼著,眼前的小子不正是兩年不見的柳均塵嗎?可是他的態度也未免太令人生氣了,居然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
「你誰啊?」柳均塵一臉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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