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活該?【二十】
南宮勁繼續的休養傷勢,這期間青雲山莊傳來訊息:要他一切小心。其他貼已的話就沒了,這是他們一貫的相處方式,沒有太多的言語關懷,但彼此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做。
而柳均塵在醒來的當天便像隻快樂的小鳥飛出南宮勁的視線,和石寒靖一同離開去找杜子亭後就沒再回來了,果真是如他所說的,他只是同南宮勁一道來看友人的關係。
驚天白是個喜歡開開小玩笑的青年,當然他也發覺與其陪在那雖是好友,但總是開不得小玩笑的南宮勁身旁,還不如和這剛認識的新朋友柳均塵在一起來的愉快些,當然他也告訴自己不是他喜新厭舊,而是柳均塵的『身份特殊』,他這麼做應該不會有人說他過份才對。
這時的柳均塵、驚天白、石寒靖、杜子亭才剛吃完晚膳,杜子亭馬上的便被石玄皋找去了,這讓柳均塵忍不住嘆氣。
「你嘆什麼氣?」驚天白不解的問。
「看他這麼忙,想跟他好好談談天都不能。」倒著酒才發現酒又喝光了。
這話讓驚天白哈哈大笑,已經是天天見面吃飯談話了,居然還嫌不夠,「原來你的知已這麼多,來來來,我再敬你一杯。」他抓來桌上的酒壺才發現又沒酒了。「沒有啦?不過癮。」不知不覺中,他們又將酒給喝光了。
「是啊,真不過癮。」柳均塵也附和著,驚天白是他的酒伴,兩人酒一喝,話聊的更開。
「你們真是酒逢知已千杯少,已經喝了三罈了還不夠?」石寒靖笑道,他沒想到柳均塵和驚天白初次見面便這麼投緣,吃吃喝喝都在一塊,話永遠談不完似的。
「三罈算什麼,對吧,均塵。」驚天白笑道。
已經有點醉意的柳均塵點點頭,「對啊,石大哥,等你能喝酒了我們也來喝個痛快,不過子亭就不行了,醫半仙管那麼緊,子亭跟著他學事情夠他辛苦了。」來了那麼多天,也曾見到醫半仙發脾氣,可兇的哩。
石寒靖淡然一笑,「醫半仙做事自有原則,脾氣雖硬,但對子亭卻極好。」
「喔,子亭是有說過醫半仙對他很好的事。」柳均塵聳聳肩,「沒酒啦~~」
「還有,要嗎?」石寒靖起身要去取。
「不了,」驚天白伸伸腰,「我等會要去和你娘比劃兩招,真喝醉了還比麼?」
「又要去比劃呀?比劃了幾天興致還不減,石伯母還真是利害。」柳均塵早知石寒靖的娘是個嗜武的人,看她對武學上的熱愛還真是令人佩服。
「很好啊,與石夫人切磋武學是件很難得的經驗。」驚天白笑道。
這時的柳均塵只好暗自吐吐舌頭,他雖有學武,但多半因他貪玩而不算精湛,每幾年見到他的恩師總不免會被訓話一番,「興趣不同。」他老實的道著。
驚天白及石寒靖是會心一笑,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驚天白對柳均塵也瞭解許多,他雖然會些功夫,但卻不及他們,真是有損了他恩師的名號。
「啊,均塵,我聽說你好幾天沒去看南宮兄了。」這時驚天白突然的說道。
柳均塵點點頭,覺得沒什麼好看的。
「你不去看他?」驚天白又問道。
他搖頭,「你和石大哥天天去,哪差我一人啊?」待在這裡並不會讓他感到無聊,所以南宮勁的事情就沒多想了。
驚天白感到好笑的看看石寒靖,石寒靖只好回他一句隨他的意思。
驚天白有時是會想不透南宮勁和柳均塵到底是什麼關係,來到石家堡後兩人幾乎是沒有交集可言,可是他不相信南宮勁會那麼好心的去關照一個外人,問了柳均塵嘛,他也說只是純粹同路而行,見他講的誠懇不虛,再追問也沒什麼可得的消息。
不想啦,「寒靖,我們先走吧,均塵,要不要過來?」驚天白相約。
「好啊,」他應好,不過他想先去小解一下就是了,「你們先過去,我待會就過去。」
「嗯,好。」驚天白他想他還是來問問石寒靖好了,也許他會透露什麼訊息也說不一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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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均塵仰著臉覺的醉了,此時正躺在床上,他也不想去看驚天白他們的比劃了,在已有了睡意的時候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
「簡武?」他見著多日不見的簡武居然跑來找他,「你吃了沒有?」他已經是有些迷糊的問著。
「還沒有,怎麼這幾天都不去看我們?」他開口便問著了,「你喝酒,想睡啦?」
「嗯。這幾天我都待在這裡,不會悶就沒想要過去你們那了。」他老實說著。
「可是我和簡文、陳聿都好悶。」他抱怨。
「悶啊?那好,我明天過去陪你們聊聊天。」
「喔,」簡武抓抓耳朵又道,「你現在就過來,不然我們可真是無聊。」
「好啊。」既然簡武都這麼說了,他也就一口就答應了,誰叫簡武他們三人對他真的不錯。
簡武衝著他一笑,不是沒看到柳均塵酒醉想睡了,可是他們真的也很想柳均塵,這幾天柳均塵不在,他們三人真的感到很無聊,好像是因為他們已經很習慣有個愛聊天的柳均塵在了,他不在,一切就變的有點乏味,像是少了什麼似的,雖然南宮勁什麼話都沒說,可是他們當然知道他還是希望柳均塵能回來他們身邊,少了柳均塵,南宮勁就像以往一樣話不多了。
「喔,對了,那個南宮勁他的傷完全好了嗎?我聽子亭說才知道那天他傷的挺重的耶。」柳均塵突然想到的問著。
「少主他很好啊。均塵,少主的意思好像是明後天便要離開這了。」看著柳均塵走路在搖晃,真的是醉了。
「喔,這麼快啊~~」那他是不是也得要離開了?可是他還不想離開啊,他想再多待幾天,這時簡武卻突然扶住他。
「看樣你喝了不少。」簡武道。
「呵呵~~」衝著簡武一笑,是啊,他是喝了不少,「天白酒量很好~~」
「你別被驚二爺外表給騙了,他的酒量是數一數二的好,你哪比得過他。」簡武告訴著。
「我們每天喝,他都不醉。」身子突然一軟,若不是簡武扶著他,恐怕這也倒地了。
「小心。」幸好簡武夠強健才沒被柳均塵給拖垮。
「對啊,外表真的看不出來,喔~~對喲,你剛說你們要走了。」柳均塵只覺得身體輕飄飄的,是酒醉的滋味。
「對啦,是我們要走啦,我們待了半個多月了,如果不是因為少主要養傷延遲了,通常我們只會在石家堡待個一兩天的時間而已。」簡武說著他們以往的行程。
「是喔,」反正他還不想離開就是了,他想再多待幾天,「那你們先走好了,我想再多住幾天,我一個人回柳川就行了。」
「這個你跟我們少主說好了。」這種事情他哪能左右啊,不過他知道他們是決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發生的。
「還要跟他說啊?那也好。」柳均塵仰著臉呼的一聲道著好想睡覺。
「是你喝醉了。」就算柳均塵是喝的爛醉如泥,簡武就是不放他回去睡覺,「去我那,我將床舖讓你也行。」
「喔,好啊,你說的喲,可別讓我打地舖。」才在話語間已是來到了南宮勁休息的客房,這就見南宮勁正要用膳了,有個僕人為他擺上菜色後便離開了。
「均塵,你總算回來了。」手拿毛筆正努力抄寫經文的陳聿高興的叫道,「酒醉啦。」
「呵呵~~你在抄寫什麼?」他見著南宮勁斜眼看了他一眼。
「金剛經。」他沒好氣的說。
「阿彌陀佛。」柳均塵雙手合十笑了笑。
「均塵,咱們別理他。」從一旁冒出來的簡文拉著他就往椅上推他坐下,「他跟我賭輸了,我罰他寫五遍經文。」
「你太狠了吧!」他擋掉簡文遞過來的碗筷,「我跟子亭他們剛一起吃過了。」他真的不行了,醉的很想睡了。
「有什麼關係,再吃喝一次啊。」反正就是將碗筷擺在他面前就對了,也不管柳均塵那臉已經是貼在桌面上的慘樣,「少主,您想喝點酒嗎?」
「嗯。」南宮勁這也落了坐,只不過柳均塵的醉態讓他多瞧了幾眼。
這就見簡文忙著從櫃子裡取出一壺酒後,便幫著他們兩倒了起來。
「我剛喝很多了。」柳均塵告訴道。
「醉都醉了,哪在乎再喝幾杯。」簡文笑笑的說著。
「喔,你們不一起來?」柳均塵問的有些茫然,就見陳聿回他一句他得趕緊抄完經文五遍,簡武說是手頭上還有一些瑣碎的事要忙所以沒空吃,然後就出去了,簡文在一旁搖頭表示還不餓,看他們頂忙的嘛,哪像是有無聊的跡象?「你傷完全好啦?」柳均塵問著在他對面的南宮勁,對方也是嗯的一聲回他,這想了一會才又說著,「我聽簡武說你們明後天就要離開了。」
「嗯。」他開始用起晚膳了。
「那你們先走好了,我想再多住幾天。」閉著眼想睡了。
南宮勁聞言是停頓了下,但接著還是繼續食用他的飯菜。
「均塵,你說什麼~~」這時在罰寫經文的陳聿鬼叫了聲,「少主不介意再送你回柳川。」
「對啊。」簡文也附和著。
柳均塵頓了會沒想回答,因為滿腦子想的都是睡覺。
南宮勁見他真的是醉了,「想睡去睡,床在那。」
「均塵,你睡著啦?」一旁的簡文低下身來問著。
這過了一會柳均塵帶著迷糊的睡臉說道,「不順路啦,多麻煩呀,我再多待幾天陪陪石大哥和子亭,不然下次見面可久了。」
「懶豬,想睡去睡,別礙著我吃飯。」不知道為什麼,柳均塵今個說的話聽來真是不順耳。
「喔~~」輕喔一聲,他是搞不清楚現在那張床是誰在睡啦,不過既然他有床睡那什麼都好,「欸,南宮勁,我跟你說了啦,我要再待上幾天才走。」
「我聽到了。」他隨口應著,但覺得飯菜食來已是無味。
「均塵,你不怕你爹跑來找人啊?」在一旁的簡文又問道。
「我爹?他不會啦,他氣歸氣,可是還不至於跑出來找人,我大哥每天忙著幫蘇大人抓賊辦案就夠他累的了,所以你不用替我擔心,我回去頂多讓他罵個幾天,他罵罵氣就消了,到時還不是又讓我出去找良商他們玩。」含糊說著他早已堆盤演練過的過程,呵呵,每次都是這樣不是嗎?
「良商……」陳聿虛聲的咕道,故意咕著簡文聽的。
「良商啊,是了,溫良商是你很好的朋友嘛,他們三個跟你很要好。」簡文『恍然大悟』的道出他們的關係不淺。
「是啊,他們三個跟我很好,」講到溫良商他們就像是有了精神一樣的又坐直了身笑著,但看起來像是傻笑,「我們時常玩在一起、睡在一起,什麼事都一起來;可惜我爹就偏不喜歡他們,尤其是上次那件事情後,我爹更不喜歡良商了,不過是一個吻嘛,大驚小怪的。」說到這,柳均塵就忍不住嘀咕抱怨了起來,不只他爹娘罵慘他了,還害他遭來好幾天異樣的眼光。
「老人家保守,又不能怪他。」簡文笑笑說著。
「對啊~~」柳均塵大聲的說著,就像要反駁他爹一般,桌上的酒拿來也喝了,顯然這事讓他很悶似的,「我們都這樣玩鬧的,我爹不讓我跟良商他們往來真是說不過去。」
「你會不會想溫良商他們?」陳聿突然的問著。
「會啊,當然會想,不過我回去又可以見到他們了。」溫良商他們三人在他心中的份量自是佔了一席之地,是很好的朋友嘛。
「喔,這麼喜歡溫良商他們?」簡文問的有些酸了。
「喜歡、喜歡,我最喜歡良商他們了。」柳均塵笑著點點頭,笑的傻呼呼的,他是醉了。
這時陳聿和簡文相望,他們兩見這柳均塵講起溫良商他們心情就大好的明顯,這讓他們不是滋味,在他們看來,他們是瞧不起紈絝子弟的,所以便不再追問溫良商他們的事情了,這時他們紛紛看向南宮勁,希望他對柳均塵想多待幾天的想法做個決定。
柳均塵自己又倒了一杯來喝著,但已經是醉的利害了,反而將美酒給倒灑在杯外。
南宮勁看著他,那眼神很好懂的,他有點不高興了。
「我貪杯嘛,」他為他喝酒找理由,「南宮勁~~」
「嗯?」
「一個人吃飯很無聊對不對?這幾天我都和天白他們一起用膳,人多很熱鬧,大家說說笑笑的真的很愉快,我很喜歡這種氣氛。」從他進來這後,南宮勁只講了幾句話,這真的好悶啊~~
「然後呢?」在相處的日子裡他便發現了柳均塵和他們完全不同,他喜歡熱鬧。
「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啊。」眼皮好重,他真的撐不下去了。
「你們怎麼不過來?」柳均塵那醉死的模樣讓他無由來的一陣怒火上升,再加上今個所講的話都莫名的不順耳。
「我們過來啊?可以啊,哎喲~~」話這才說著的當時,對面的南宮勁卻突然的站了起來,粗魯的抓起他且不客氣的將他拖到床邊丟了上去,「幹嘛~~」柳均塵顯然是被南宮勁的突然及粗魯嚇到了,他生氣的想衝起來罵南宮勁,可是酒醉的利害,神志已經是頹廢不濟。
醉死的模樣再加上適才所講的話,不知為何就是讓南宮勁看來聽來就是刺耳,「你現在好好的給我睡覺,什麼話等你醒了再來說。」
他生氣的說著,可是話才一說完,他卻是見那柳均塵已經睡著了,看柳均塵睡的沈,他卻是心底一把火,在心底壓抑不住他的不滿忿怒的同時,他只好咒罵幾聲的又回到椅上坐了下來,一旁的陳聿、簡文兩人相望,他們不懂柳均塵的話已經到了該讓人生氣的地步嗎?在沒人敢開口的情況下,氣氛實在是僵的可以,這和公事上氣氛僵了的是不一樣的,他們兩個哪受得了,最後兩人尷尬的逃出去啦~~
南宮勁生氣,這讓他不高興的事情多的哩,但想來想去居然都是因為柳均塵一人而引來的脾氣,這包括喝醉了還想跟他談回程的事情,真是醉死啦,不怕亡仇宰了他啊?都對他下藥了自然是不會放過他了,連這點江湖規矩都不懂嗎?天真。還有講那個良商長良商短聽了就煩。
這幾件事情讓南宮勁是越想越生氣,氣柳均塵天真,氣柳均塵笨的可以,就在氣頭上,驚天白竟找柳均塵來了~~
原本還應該和溫薰比劃武學的驚天白突然來了,「南宮兄,均塵在不在你這?」
南宮勁一個眼神看向他,狠狠的。
驚天白一愣,他怎麼知道又會遇到南宮勁心情不好的時候,「怎麼?是誰讓你不高興了?」
南宮勁不語,只能說驚天白來的時間不對,他生氣,臉色自然不好。
驚天白見南宮勁又不理他的問題,不過這時他倒是在床上找到了柳均塵的身影,「好哇,這個均塵說是要去看我和石夫人比劃,結果竟是跑來這裡睡覺,真是太不夠意思了。」他大呼的說著心中的不滿,還動手想將柳均塵給搖醒,可惜柳均塵醉死啦,「該不會是醉了吧?」狐疑的自言著。
「還有什麼事?」南宮勁冷著臉問。
「嘿嘿,沒事,他睡覺我就無聊了。」柳均塵很愛聊天,驚天白也愛和人聊天,兩人這幾天都在一起,話題永遠聊不完,遇著柳均塵讓他有種遇著知已的感覺,就算是每天聊也不會覺得詞窮,習慣了這個人後,一下沒聽到他的聲音就會突然的想念,「我說南宮兄,誰讓你生氣了?」
不理他,脾氣不好時他不愛講話。
驚天白不介意的笑了笑,拿起酒來倒著,就這樣兩個人喝著悶酒,驚天白偶爾提個幾句,但總讓南宮勁沒想開口的意思,一場酒喝下來也月娥初昇,這驚天白才離去。
此時南宮勁的心情已是平靜了不少,沈靜後他反問自己是何時在意起柳均塵的?
他不停的思索著,越想,那唇卻是不自覺的揚了起來,他回想著這陣子一路上的相處,那種感覺及氣氛他不排斥也不討厭,這也許就是一種所謂的感覺。
來到床邊看著柳均塵,他搖頭,柳均塵這人不是吃、講話就是睡,可是感覺這種東西卻難說,想到這他還是搖頭,「說你是懶豬還不為過。」他拉起被子幫他輕輕的蓋上,那唇也笑的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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