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第二部(六十九)
一眨眼便是三天的過去。
三天前的夜晚,魔威率著雖傷重,但仍是勝利的王者之姿回到昊雄,但因傷勢過重而昏厥過去,昊雄上下可說是亂成了一團,幸好是那腦筋還算沉穩內斂的雷軍、白先生負起了督令的責任工作。
嘿嘿,如果讓那蒼軍來唷,沒腦筋的衝動逞強派,只會讓昊雄亂上更亂。
而這三天來,崎路人就像被冷落了般,沒人理會他啦!小欺不在後,生活上的一切變的有些不方便,尤其是吃食問題讓他更傷腦筋,為了不看別人的臉色,於是他偷偷的出昊雄打野食去了,在魔威身體康復前至少他是不會被打擾的,也因他的不安份,夜晚時間反倒成了他尋寶的時間了。
金少一真的不在昊雄,這是目前已被他確認的,但會被安置在哪,他是真的一點概念也沒有了,對魔威的謹慎,他也只有雙手一揖:佩服了,呵呵,真是有苦說不出。
魔威的消息傳不進他的耳中,不過他相信依魔威那種梟雄,這次的生死拉鋸戰,閻君是帶不走他的,只是難免會稍稍期待不一樣的結果發生,嘿嘿,那豈不更完美。
很悠哉的想泡上一壺茶,順便吃吃他那想念已久的零嘴糖炒栗子,可是就偏有人不識相的傳喚他到西苑見魔威。
好吧、好吧,反正魔威就是不讓他好過就是,順便去瞧瞧魔威的傷勢如何了也好。
甩上乾坤袋,去西苑是也。
他的來到遭來很多白眼,他是視若無睹啦,白他眼幹啥?當他喜歡留在這裡啊?要他走人也得將金少一那死小孩吐出來交他呀,切--
「你過來……」
唷?這是魔威的聲音,聽起來還真是虛弱的可以,可惜,隔著幕帷無法見到魔威到底有多慘,呵呵,他幸災樂禍行吧!走吧!過去瞧瞧便是。
「星主,千萬不可,此舉太危險了,此人心機沉遠,恐怕會趁星主重傷之時對您不利,千萬不可。」一向對崎路人心存芥蒂的蒼軍跳出阻擋,自行天子死後,崎路人更是蒼軍眼中釘、肉中刺,一日不除都不能教他安心及洩恨。
「你過來!」不理會蒼軍的護主心切,他想見的人就在眼前,豈能放手。
「星主……」蒼軍有絲不快,但又無法發洩心中的不滿,就見崎路人根本是一副不在乎,不關他事的吊兒郎當樣,這讓蒼軍更是不滿,更不明白星主為何偏要這種人?真是差勁透了,根本配不上尊貴崇高身份地位的魔威星主。
〝嘖嘖嘖,好兇的眼神。〞
蒼軍的退讓帶出眼中的殺意,這可讓崎路人記下一眼,但這死痞子還留下那不屑的眼神來氣人,真是太過份了,越過他的殺意,儘管那蒼軍已是怒的雙眼充滿血絲,但那也不關他的事,掀開幕帷與魔威一會……
「呵呵,這次傷的不輕吶,大爺,」才一見到魔威,崎路人便死性不改的開口調侃,嘖嘖嘖,認識他這段日子來,就只見過這次最狼狽,身上的傷夠他痛苦的了,但見他眼中透出的生氣,倒讓崎路人順風一轉,呵呵,「你找我來,該不會是想我吧?」又跑不掉,怕什麼?哼!
看著崎路人,眼神生氣不再,因他的話,那聽來讓他舒服,「聽說那名侍者讓三裁公帶走了,為防萬一,吾要看著你。」
這次的傷害至少會讓他休養半個月,外傷還好,麻煩的是內傷,很可恨的中極!但中極最終不是被收服了,而是被他滅亡了,哼!傷兵殘將,已無可用兵力,收他何用?既然收之不得,就毀了!
他知道三裁公來過,若不是他有做好防備,恐怕這崎路人早跟三裁公雙宿飛去了。
「目前我還不會離開昊雄,你可以安心養傷。」
看著魔威,很想問他有沒有搞錯啊?他會走是一定的事,留在這和他大眼瞪小眼的,他不累他都煩了。
「吾不會讓你離開。」三裁公來過一事讓他很緊張。
「偏偏我開始想家了。」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想的。
「吾在哪裡,那就是你家。」他霸道也專制。
喝!當我崎路人是嫁入你家的小媳婦啊?
「我不想談這個,你休息吧!不打擾你了。」總是自以為是,從不站在他人立場去想想,哼!自大的一頭牛。
「站住!」有些小生氣的動手拉住崎路人,卻引來傷口的扯痛。
「!?」佇了身,魔威的痛苦皺眉讓他不高興了瞪他一眼,「留我做什麼?不怕我趁這機會殺掉你或挾持你交出金少一?」對魔威的想要慾望仍覺得莫名其妙。
「你這樣做的勝算又有幾分?」他怒道,雖然他現在受了傷,但並不表示一定會受制崎路人,別天真了!
「……」是啊,他若真這麼做,他的勝算又有幾分?只有一次機會,若失去了,負責的代價可大的連他都擔不起,還是算了。
「吾可以交出金少一,但你要留下。」
「唷,你是要我賣身嘛!等玩膩了再甩掉,做夢!」他要的感情不是這種整人遊戲,再說,他有所依了。
「這是交易!」他老是跟著三裁公的腳步在走,想來他兄弟的品味是一致的。
「呸!別再提什麼交易。」就是甩不掉與他的拉扯,真想將他拉下床,看他摔的四腳朝天的可笑滑稽模樣,「你以為我還信你這人,差勁透了。」
居然又罵他差勁,可惡!
「過來!!」想要的慾望很強烈,可是這人的拒絕與身體上的疼痛創傷讓他氣惱不已,真想甩他一巴掌。
他的不放手與強硬手段讓崎路人一怒,力道加重不少,這一拉扯,哈哈--果真將那傷殘的魔威拉扯滾下,而魔威的不放手也將崎路人一同拉下,硬生生壓在他的傷口上,同時換來幾聲慘叫,「崎路人,你真該死--」
帳帷外的那些人聞聲是個個衝了進來,在看到他家星主果真遭到崎路人毒手暗殺,個個是既抓狂又忿怒,抄起傢伙就要往崎路人身上砍去--
〝唔,糟了!!〞
「啊--」就是甩不掉魔威緊抓不放的手勁,這讓崎路人背上平白無故的挨了一刀……
「!!」崎路人的慘叫讓魔威心掉了一截,見崎路人就這麼癱在他身上,不管是真是假,這讓他緊張在意,「住手!」
他瞪向他那些手下,在見著崎路人那張俊俏斯文的臉就因疼痛而緊皺在一起,手往他背上一撫,竟是濕濡了他的手,一看,那是紅的!「扶吾們上去。」
他的視線離不開崎路人因痛苦而緊皺的臉。
「不要碰我,我自己會處理。」不讓任何人碰他,這傷他還承受的起,算他倒楣,遇上魔威後就壞事連連。
「你們下去,讓侍者上來幫忙。」躺回床上,傷口又裂開流血了,崎路人的傑作讓他痛到無力再開口罵人。
「星主,這不妥。」就是有人有意見啦!
「下去,順便叫白先生再過來一趟。」他現在是沒力氣生氣了,因為很痛苦,而崎路人的傷勢也讓他擔著。
「是。」星主又趕人了,大伙恨恨的怒瞪了崎路人一眼,真恨適才那刀不是用捅的。
「你給吾停步,」這小子難不成是想魚目混珠離開他的視線?「過來,別再惹吾生氣了。」
拐著身子回頭瞧了魔威一眼,無氣無力的病態也勾不起他的幸災樂禍,背上的傷痛的讓他想哭,倒楣透了。
他拐著身子又回到床沿前,見到魔威身上的繃帶滲著血水,「哦,天呀……」
「你的傑作,這下可樂了。」就算要生氣也氣不起來,崎路人不也傷了。
「我能樂什麼?我都拒絕你了,你偏要,自己傷了就算了,還強拉我作伴,這下我能高興什麼?」他痛的也直冒冷汗,再不處理傷口止血怎行?可是那痛像痛滿全身般,讓他身子開始抖了起來。
嗤!這是什麼話?
「我只是想帶金少一離開這裡罷了,真的!」眨眨眼,往床沿一坐,呵呵,腳步居然有些不穩。
「你休想吾會讓你離開!」
「啊…啊…」傷口痛他有些無力,眉頭也皺了,更不懂魔威留下他要幹嘛?
「呀!爺,你流了好多血!!」要再去換一盆清水的侍者突然驚叫道。
「欸?是嗎?」難怪他一副要暈眩的病態,傷口一定不小才會這樣,「不礙事,上個藥就行了。」這種事很有經驗了嘛!
「扶他過來吾這。」他很努力的在侍者幫忙下坐躺著,崎路人的情形讓他不安心。
崎路人就趴躺在他身旁,背後的衣物是濕了一大片。
「幹嘛叫我來受這一刀?」他很埋怨,清悠的日子也暫時不見了,真可恨。
「因為你不聽話。」
翻眼,好冷的話,真搞不懂這種似敵似友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真是倦了。
有人進來了,是誰不重要,只記得魔威要我脫去上衣讓白先生看傷口,哼!我不甘不願的在侍者的協助脫去了上衣後,又闔上眼,背上的傷口好像被人縫合似的,讓我痛的冷汗直冒,媽的!這庸醫竟還向魔威誇我好氣魄,呸!要不是我在心底正在咒罵那死小孩金少一,罵他為什麼沒告訴我他並不是被關在同一牢房中,若早告知,他現在也不用挨這一刀,真是夠了!
「你那件天蠶衣給三裁公了?」不知過了多久,魔威突然這樣問著,口氣有著責備。
「他是比我需要。」他訥訥的回著,沒上麻藥就縫合,讓他痛的緊,冷汗不曉得冒了多少。
「哼!結果你呢?搞成這樣!」帶著評判責備的意味,尤其是那聲哼,更是顯出他的不屑,現在他大概是覺得身體舒服多了,又有力氣可以罵人了。
「哼!笑話!是你罩子罩不住我的,怪誰?」
「難道你要我指責屬下的不是?你聽話順從吾,就不會發生這種意外!」
意外?
喝!魔威這話可讓崎路人生氣了。
「媽的!這叫意外?」他氣的幾乎是大叫出口,「你為什麼要跟我玩這種遊戲?去找第二個行天子不是更好!你除了對我耍威脅,剩下的還會什麼?」
「閉嘴!」他怒瞪,崎路人的評斷傷到他的自尊,所以他羞怒,「你去哪裡?」
喝!拖著這樣的身體要去哪裡?這崎路人瘋了不成?
「我回東苑。」再待下去,他會瘋掉,若不是他手上有把柄,早打過去了。
「除了這裡,哪都不准去。」他就不信留不下他,「你再不聽話,看吾怎麼鏈住你!」
「!?魔威,你不要太過份了!!」他氣極怒道,太過份了,這話真是讓人抓狂。
「那就留著,哪都不准去。」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跟他?這讓魔威永遠不解。
他的霸道專制讓崎路人抓狂,也讓端著藥湯進來的白先生眉一皺。
「星主,」一身樸素青衫,滿身藥味的中年瘦個子,很難想像此人的醫術在昊雄還頗有名氣,「藥湯煎煮好了。」
沒人理他,左看一眼,魔威星主氣是歸氣,可那眼神就是還停留在這青年身上,右瞧一眼,這青年氣的全身抖著不說,那氣勢就是恨不得殺人似,那氣勢太危險了。白先生在心底暗忖著。
「?」意外的,這青年竟伸出手在他端的藥湯面前,停佇的意思他懂,「左邊那一碗。」
「你這樣子對我,你得不到什麼好處。」聽得出他很儘力的在平息自己的盛怒。
「你想殺掉吾,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機會。」也取走最後一碗藥湯,幾時曾為了想留住一個人,弄的自己這麼狼狽的?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啜著藥湯,好苦。
「你永遠也殺不了吾。」
「也許是吧!」不想在這上頭多言,「請你將那口袋子遞給我,多謝。」放碗回端盤上,也順便向著白先生麻煩道。
「好的。」他依言將一旁的袋子遞送至青年手中,見他拎著袋子趴躺在床的一側,闔上眼不理人了。
存心和魔威槓上似,直到他背上的傷口差不多全癒的幾天裡,他全讓自己自療睡覺去了,哪理魔威那張臉會有多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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