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第二部(七)
前頭的崎路人很快的便被施展著輕功的三裁公追上,見著三裁公的狀況,崎路人自是眉頭都皺了,都受傷流血不止了,還不快去處理傷口,竟還使著內勁展輕功?他不要命了嗎?瞧他衣服都可擰出血水來了,青臉公也快變成白臉公了。
「你,」
話才剛要開頭,眼前的三裁公卻氣急敗壞的朝他吼著--
「你以為你是誰?為吾討保?吾不領情,聽見沒,以後不准為吾這樣,不准!」
他忿忿的朝崎路人咆哮著,在見著崎路人竟張著大眼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一時莫名的眼卻紅了,是誰曾為他這樣求情討保了?
「你這個死痞子,吾的話聽進去了沒有?再也不准為吾做這種丟臉事,不准!不准!!」
突地,三裁公眼前一黑,身子無力的軟癱而下,在完全陷入一片黑暗前,感到崎路人並未棄他不顧的上前緊抱住他下墬的身子,曾有一瞬間的衝動也想緊緊抱住崎路人,可惜僅有的一瞬間衝動仍敵不過昏眩的浪潮,臉一仰昏厥了過去……
***
「別走……」吾只是希望有個人關心吾,和吾分享吾的喜悲、吾的成就和吾的寂寞……
「啊--」突來的一聲狂喊出口,三裁公極盡吃痛的坐了起身,身上的傷口此時正火辣辣的灼痛燒炎著他,全身的高燒更是讓他暈眩……
「星主,您醒了!」一旁的侍者四五個全圍了上前,擔憂的問候著,他家星主昏迷了一天一夜,可讓他們這些手下擔心極了。
掃視了房內就是不見那人。
「崎路人呢?」抱著頭,頭好暈、身體好痛苦。
「回星主,崎路人昨夜和左右兩位參軍送您回來後便離開了。」
「唔……」他還是走了,為什麼?為什麼?
「星主,您醒了。」右參軍見星主已醒來,心情更是顯得寬鬆許多,昊雄缺乏高桿的醫者,是以崎路人適才送來的凝玉露及固氣丸更是令他倍感寬心,這是療傷的極品吶!
「星主,剛剛崎路人送來凝玉露及固氣丸,讓屬下幫您療傷吧!」
崎路人!?
「他人呢?」抱著頭狂叫著,他這是什麼意思?既然不願再與他為友,又為何出手贈藥?
「他剛走。」好大的火氣,是崎路人得罪星主了嗎?「星主別動怒,要不要屬下去抓崎路人回來?」
「住口!敢再提一字抓字,看本星主如何賞罰你!」
猛然對著右參軍一瞪,即後不理會眾人驚慌的表情,更不顧身上的創痛跳了下床直奔而出--
「星主,您要去哪裡啊?別這樣,傷口會迸裂開來的,星主啊--」
不見星主有何回應,右參軍及侍者全急急忙忙跟著出去--
***
不訝異出現在他眼前的三裁公,只是沒料到他會拖著一身病痛出來。
瞧他這會全身的繃帶全滲著血水,傷口沒癒合又強施著內勁追他,幹啥?他可是好人做到底了吶,趕回霹靂挖出他療傷用的藥物來送他,讓他身體好早日康復得以讓他再到處殺人放火,這罪過他揹的可不輕!
「你什麼意思?既然不屑與吾為友,又為什麼送東西過來,不在乎吾的死活就別送!」
皺眉,說話就要如此嗎?
「送你藥品只是念在朋友一場,既然朋友當不成也不希望到交惡的地步,三裁公,快隨他們回去療傷吧!你這樣很危險的。」還是會擔心啦,瞧他那樣恐怕會死在失血過多這辭上頭,唉……
三裁公?
真的不謂他兄弟了嗎?
到底是為什麼原因,讓他放棄了與他為友的念頭?對他所做過的承諾全是一場空……
既然如此的不堅定,當時為何要應允他的所求?還是因為不堪他的強硬霸道,所以便選擇敷衍了事,反正日後的相見也無期,只是他沒料到會因金少一而這麼快又與他碰面,至今他仍一味的想與他好,而他卻是一直敷衍欺騙他……
想到這卻忍不住紅了眼,他不過是希望有個人了解他,與他分享一切的一切,原以為他得到了,可是卻是一場欺騙……
「你擔心、在意嗎?你為什麼要欺騙吾?看吾這麼在意你就覺得好玩得意嗎?你滾--」氣忿忿的指著崎路人就是要他滾蛋,氣得全身發抖著。
騙他?何時?
「我幾時騙過你了?看你這樣我會認為他是好玩或得意?你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這麼卑劣的欺騙你就要看你這樣?」崎路人也不給他好臉色看,三裁公竟要他滾蛋,太不夠意思了!枉費他累得一天一夜沒休息就為了他,沒良心的傢伙!
「大膽!崎路人,你竟敢對星主如此,不可饒恕!!」
三裁公身後的那群手下不明事因,只道是誰欺他家主子誰就是敵人,一片噪喊就要攻打崎路人。
「住手!下去,你們全給我下去!」
「星主,這崎路人太不該了。」
微晃著身子,一陣昏眩又來襲……
「那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
看著他身體的搖晃,崎路人卻是看著更不上前扶上一把,三裁公這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
「因為我不喜歡你濫殺無辜。」
是嗎?
就因為這樣嗎?
無力的眼一闔,手一緊,黃衫之人的衣角卻怎麼也放不了手了……
***
三天!
三裁公高燒整整三天方退。
房中有著藥水味及……茶香味。
那痞子正在一旁泡著茶自己喝著哩!
說到底他還是沒有離開。
這三裁公還真是意識堅強,昏倒就算了嘛!幹嘛昏倒一半又醒來,口氣還真不小的在那命令他這又不准他那的,才回了句,「幹啥啊!我又不是你手下,哪聽你的令啊!」
毫不在意的神態及口氣,真是又將那三裁公給惹毛了。
「你就要用這種態度來氣吾惱吾,不讓吾好過是嗎?」有些急喘著,「走開--」
伸手揮開欲幫他上藥的侍者,房內中的侍者五六人個個雖怯怯,但仍要繼續替他換著藥……
「星主,請不要如此,讓我們快些幫您換藥。」
「滾--通通給吾滾,連你也滾!」
順手指著崎路人也要他滾,既然要走那就走,一切就怪自己著了崎路人的道才會這麼想去在意他。
侍者一個個面面相視,星主的脾氣一向並非溫儒,發發脾氣也是常有的,不管是對人對事,他們是見多了,只可惜他們這群侍者中沒一個是安撫得住星主的。
對這個崎路人他們是不太歡迎的,因為他不是與他們同一陣線的人,哪天會不會變成敵人也說個不準。
「他奶奶的!」崎路人咒哼聲道,他走了三裁公就真會高興了?
臭著一張臉來到三裁公身旁,將几上的凝玉露倒在三裁公傷上--
「不用!」
崎路人的舉動讓他心頭一股暖流流過,但一方面也氣惱崎路人的態度,倔強十足的揮手推開崎路人,可是卻〝啪〞一聲,方向抓不準的往崎路人臉上打了去,紮紮實實的一巴掌落在崎路人臉上,呵呵。
現場一片靜音,每雙眼都盯著崎路人瞧看,不敢有所作聲,尤其三裁公更是,就見他難得心虛的表情與崎路人對望著,一時也無語,沒想要打他的,只是單純的想推走他而已,誰知竟會失手打在他臉上。
再瞧崎路人的臉上已是紅腫一片,這下心更虛了……
「媽的!」又是一聲重重的咒罵,打一認識三裁公,他就喜歡往他臉上招呼,有些咬牙切齒的在敷完藥後的同時順手往他肩上一拍--
「好了!」
「哇--痛啊!!」突來的痛楚可讓三裁公不自主的叫了出口。
撫著紅腫半邊的臉,三裁公那聲怪叫聽了可真爽快,呵呵。
「大膽!」侍者們很不痛快的瞪著眼,巴不得痛毆崎路人一頓,竟敢對他們的星主無禮至斯!
「通通出去!」抓住崎路人的手,怎樣的再也不肯放手了……
此時的房內只剩他們兩人……
「別走,好嗎?」三裁公的口氣已不復適才的剛硬,溫和了不少。
「先養傷吧!這段期間我不走就是了。」見三裁公對他如此低聲了,也就應允了,不過口氣突地一變,半警告半威脅道:「還有,以後不准再打哥哥的臉,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崎路人半邊的臉著實讓三裁公心虛,打偏了嘛!不過後來他卻是有些幸災樂禍的哼笑出聲,看來他與崎路人的關係還是有得商量的啦!
「拿杯茶來喝啊,光自己一個人喝不無聊啊?」三裁公在床上叫道。
「不好啦,以漢方的論點,現在你不宜喝茶地。」無聊的剝了堆瓜子就是不吃,茶倒是喝了不少,「喂喂喂,別下來,燒是退了傷還沒好哩!」
「哼,你那凝玉露好用的很不是嗎?傷口早收口了。」
很神奇的藥水,才剛敷,傷口就見它收著,現在傷口也只有淡淡的粉色疤痕,又吃那什麼固氣丸,哼!他只是血不小心給它流多了又高燒不退,不然以這小小的傷哪能讓他在床上躺那麼幾天。
哼哼,血殺雙老這筆帳先記下,下次再清算。
「有話就說吧!幹啥老喜歡這樣看著我?嘿嘿,難不成你替你妹妹找尋對象?呵呵,怎樣?哥哥長的俊吧!」自我調笑道,他長的本就不醜嘛!
「吾沒有妹妹,就算有你也不會喜歡的,看你只是在養眼罷了!」哼哼,身邊像他這樣入眼的都沒有,不看他來養眼要看誰啊?
「他奶奶的,養眼?哥哥可不知道我的臉還有這樣的功能,三兄弟,你何時跟那金少一學到這種怪癖好了?」
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他那俊俏的臉孔竟被拿來說是可以養眼?真是有夠夠了。
「哼,如果吾也挖出你的潛在因子,你就要哭了。」敢說他,自己還不是一樣。
「你都知道了嘛,還有什麼好挖的,不就是紫錦囊嗎?」先自我嘲笑一番,免得被三裁公看扁,以為在他面前不敢再提這件事。
是沒料到崎路人大方的在他面前講他喜歡紫錦囊的事,有些不悅的抿著唇,那個該死的和尚不乖乖唸經,儘是死佔著崎路人不放,真是的,和尚能做什麼?不就敲鐘唸經嗎?感情的事能有著落嗎?哼,真是討厭!
「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不給他茶喝就用搶的。
「有緣就認識了嘛!」拿著整壺茶躲到一旁去,不是怕他喝啦,只是剛吃了藥又喝茶,藥效就不如預期了嘛!老人家留下的醫訓要聽的吶!
「吾想知道始末,告訴吾,那和尚是怎麼騙你的,吾找他算帳去。」
「呵呵~~」三裁公的話說的真是好笑極了,不會是得了妄想症胡思亂想了起來,不過轉個話題吧!他不想提這方面事的,「不得了了,才三天你的傷病全好了,真是神奇,你的手下見著了一個個都會很開心。」
窩到一角去喝著茶,而且一口氣喝下很多杯,將茶具往旁一擺,呵呵,喝光了。
挨至崎路人旁邊,他並不在意有沒有喝到茶,只是突然的懷念起早前在霹靂時,有段日子常常在喝茶嗑瓜子的情景,一切就是令他突然的懷念。奇怪了,他並不是個會感念過去的人,在他的記憶中,他不需要也甚少的,每天只知往前衝,且一直在思索著該如何去掠奪他想要的,可是現在卻是懷念起不該有的情感回憶,好奇怪的感覺,就連心中也是一片安詳平靜且不捨,不捨得忘掉那段在霹靂日子。
「連吾也不肯說?」想轉移話題?沒的事!
「這麼有興趣?」怪著腔調問,對這種個人私事他會有興趣?這下他不得不承認三裁公真的有些不一樣了,「下次吧!」
「何時?」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可是這痞子真愛吊人胃口。
眼神一晃,唔……可以的話他一點也不想講,這三裁公幹嘛老愛追問他的私事問個不停,不講便擺個死板板的臉,活像欠他什麼似的,現在又一臉正經的抓著他看,真是該不會是對他有啥企圖吧!?
再敷衍一下吧!真是氣人吶!
「等哥哥把修羅幹掉心情大好時『再說』吧!」
呵,這句再說吧可是沒有時間考量的,明天再說吧,後天說吧,模糊的很,呵呵~~
瞪著他!
這死痞子以為他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嗎?又在敷衍他!哼!
看著他正在呵笑的嘴,突然想起上次惡意的玩笑--
「哥哥可以告你性騷擾喔!」有些不高興的推開三裁公的臉,靠那麼近做什麼?
「你拒絕吾!」有些受傷的問。
哇靠!
三裁公當真要騷擾他?怪地難怪心底怪怪的,嘿嘿,可惜抱歉啦,他已經沒心思在這上頭了,上次的記憶雖已不復鮮彩,但也夠他累的了。
「嘿嘿,哥哥還要敲醒你的青春夢哩!」嘿嘿一笑,毫無預警的一記爆栗當頭敲下,嘴上還笑罵道:「清醒一點,別把夢做到哥哥身上,哥哥無福消受地。」
「喔,好痛!!」抱著頭,沒想到崎路人會這樣對他,死痞子,拒絕他還得寸進尺的打他,真是太過份了。
恨恨的一抬頭便是往崎路人身上撲了過去,打算也賞他幾拳吃吃。
「喂,輕一點,會打死人的。」媽呀,來不及跳開被壓住,吃了幾拳痛的崎路人怪叫喊痛,這人不是病人嗎?怎麼出手還這麼用力帶幾分狠勁啊!?
「吾就不信你沒對紫錦囊做過這種事情!」崎路人的拒絕讓他多多少少的自尊受到傷害,他是多麼難得的喜歡一個人,結果竟然被拒,而更可恨的是拒他的人對他毫無愧意還對他動粗,真是太過份了!
「沒有啦!」氣人吶!管他那麼多做什麼,老玩那種一廂情願的事,就算有也是他的事。
「你當吾三歲童子好騙,金少一的話就比你實在多了。」坐在他身上壓住他,眼中有著生氣的意味。
「你娘們啊!我的事管那麼的緊,哥哥才管你一件血殺雙老的事,你就有本事將哥哥罵到不行還賞我一巴掌,這筆帳都還沒和你算,該知足了,再說……」喔,想到那素弟弟曾為了風采鈴失魂落魄到那種快不行的地步,就只有感慨愛情真是兩面刃的可怕,「依你這般的梟雄,還是往你的霸業上衝會比較好,感情的事就免了,有個牽掛總會成為累贅。」
帶點受傷的看著崎路人,拒絕的可真徹底。
「你到底還有沒有心啊?」
吶吶的一問,這一問連他都懷疑自己是那個叫三裁公的人了,他不該脆弱的問這種好笑的問題,只要他想要的,不都是強取掠奪嗎?但這種方式對崎路人就不行了,這個死痞子軟硬不吃,狠起來時可以比他還狠,溫吞時可以對你嘻笑甚至貼心的幫你張羅一些大事小事,但就唯獨對紫錦囊死心眼……
真是的,他居然比不上一俱傀儡!
「有!」笑笑的拍拍三裁公那難得發愁的臉,講到這他可樂了,「你不就激起哥哥在乎你的欲望嗎?哈哈哈--」
崎路人的話讓他很無力的乾脆趴在他身上壓著他,突然懷念起在霹靂的日子了……
三裁公的髮搔得他臉好癢,微偏著臉,心情可苦悶了,事情是何時發生的他為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被人喜歡的得意竊喜感覺也都沒有,反而有些怪怪說不上來的感覺,悶悶的,稱不上心悅也沒有排斥討厭感,一切就是那麼的奇怪……
抱住三裁公那快滑滾下的身體,瞄了他一眼,見他雖張著眼,但思緒早飛走了,根本不理他也不想起來,心知拒絕的徹底他大抵也該死心了,崎路人也就隨他去了,只是苦了他被壓的挺難受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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