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宣布,被惡魔纏身的可憐天使.哀玖.佛羅列,在前天離我們而去。雖然他已遠走,但他的靈魂將永遠與我們同在。願主保--…」
「你怎斷定他死了!?搜查部ˋ戰鬥部的天使都沒有搜查,就打道回府了!你怎麼那麼有把握哀玖已經死了!?還幫他辦了喪禮!!」司儀的禱文被中斷,原因出自身著與在場一片黑衣格格不入的案優校服的涅羅.裴尼。
「大膽無理!!」涅羅的下顎被兩柱長槍架著--是守衛喪禮的天使。
「你們這些身穿黑衣的根本不知道哀玖是誰!!」涅羅說的沒錯--「根本只是不想工作ˋ來這納涼的低級生物!!」天使平常也是有一般工作的,除了背上有翅膀外和人類是沒兩樣的。工作內容有點差異就是。
然而參加意外喪生的『同伴』的喪禮可以請假有薪。
令涅羅作嘔的就是『同伴』的名義--
「收回你粗俗的評論!」司儀憤而拍桌,「不許你玷汙和吾等一般純潔靈魂的哀悼禮!」
「喔?那你記得所有你主持的喪禮中的純潔靈魂的名字嗎?」
司儀頓時啞口。
「司儀真好當…只要照著那本破書唸…就可以領薪--…唔!…」顎下的長槍頓時緊叩,讓涅羅多少有點呼吸困難。
「呼呼…」推開長槍,「或許那個惡魔才是真正的天使--救哀玖離開這偽天使的領域--大家背上的白色羽翼都是謊言,不過是漆上純白油漆就在囂張自己是仁愛ˋ純潔無私的…那我該好好感謝那位惡魔ˋ還有羨慕哀玖了!!」
「啪搭--」涅羅被用力打倒在地。「唔唔!」
「不許你出口惡言!這種大逆不道的文句是誰教你的!?」說出這句話的人雖然身穿黑色喪服,但涅羅認出他來--當天帶頭救援的。
「哼…當然是你們啊…」撐起身,涅羅接著說:「從你們的『救援』態度及行動,還有在場各為草草了事的行徑!」
「喂,翹課是不好的喔。」聲音從空中傳來,是沙柳。
「看在你是學生的份上,我原諒你的出言不遜。但我不允許你玷汙這場喪禮ˋ玷汙在場諸位天使正義ˋ純潔的靈魂!!」隊長又說話了,還看似很憤恨的緊握拳頭。
「是嗎?剛剛跟司儀借了小抄本背好台詞啦?」涅羅拍拍屁股上的草和土,站起身,不管是否比隊長矮一截,雙眼正視著眼前怒火中燒的金髮男子。
「涅羅…」
「沙柳,你不要管。」眼神沒離開過金髮人,平常嘻皮笑臉的涅羅感覺上變了個人。
「你這小鬼…我不說話你就當我好欺負嗎!?」
「反正也不能指望你們--我自己去找哀玖!!」不理會眼前憤懟不平的金髮男人,涅羅一個勁的擦過他身邊,蹬地,便飛往峽谷的方向。「你是屬於那種欺善怕惡型的,但我可沒說你好欺負。」對男人扮了個鬼臉,涅羅頭也不回的飛遠。
「你…!!」
「那你打算怎麼做?戰鬥部隊長.絚琿.米凱羅?」沙柳也是一頭金髮--從下往上瞄著絚琿,毫無畏懼。
「……沙柳.米凱羅,現在換你嗆聲了嗎?」原來他們是兄弟。
「你現在在掙扎:去攔住他,不然他會掛--可是那種欠扁的態度讓我想放他去死;不阻止他,正好,讓他去死--可是我是象徵正義的戰鬥部隊長,如此做又有損我的聲望--」
「…你閉嘴!!」
「果真不能指望你啊--」原地起飛,「哥.哥。」
「找到了,蠢蛋。」沙柳來到涅羅面前"單純的傢伙…果然在這邊。"
「哀玖會掉下去都是我的錯…」在峽谷旁的大樹下,涅羅蜷著膝,「要不是我邀他比賽…」真是諷刺,這棵樹就是那折返點呢。
突然站起來:「不要阻止我,沙柳。」涅羅提著剛剛回家整理好的行李,站在峽谷邊,凝視著深不見底的峽谷。
「我不會。」
「…」
「怎麼?不敢跳?我可以推你下去喔。」
「你這沒心肝的……」轉過頭,涅羅忍不住睨著他看。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和涅羅站成一直線,「我沒心肝怎會想來陪你呢。」
「沙柳…」輕笑著,「話說最後的句點是啥意思啊?」
「哀玖應該是我害的--」沙柳推推眼鏡,不理會涅羅的問題,自故自的說:「誰叫我提出的獎品那麼吸引人。」
「喂喂,你一點自責感都沒有的樣子。」
「廢話,」沙柳轉過頭對涅羅笑道,「因為我相信他還活著。」
今天難得煨不用站崗。
「煨~等等我啦~~」我小跑步的跟在從容的他身後。
「你就不要一直看旁邊啊。」煨雙手插在口袋裡,停下腳步在前方等著我。但一點不耐的神情都沒有。
「唔…因為很難相信這裏會有森林嘛。」沒錯,這裏有一整帶都是綠油油ˋ看不到天空的綠葉。
今天是來摘睡覺用的厚葉子的,可是一路上比天使領域內的森林還稀有ˋ還豐富的植物讓我看的目瞪口呆。甚至在天使界裏設為保護類的動植物沒幾步就可以看見!!
我位在樹所營造出的一個略圓草地上。周圍都是樹,這種感覺好像被孤立--我看了看旁邊躺在翠綠色草地上打盹的煨。
--可是很放心。
嘴角微微上揚,雖然看不到藍天白雲,雖然沒有熟悉的便利商店,是因為身旁的那位『紅色』嗎?我一點也不擔心。
〝以前也會這樣沒有理由的躺在草上…〞我抱著後腦,也輕輕的倒下去。〝和涅羅及班長…〞
某個地方有點異樣…那股反應,是思念吧?
「你不會想你的朋友嗎?」不知何時,煨醒了。他一手撐著頭,側著身面向我。
「…」我沒理由對他說謊。「剛剛想到。」
「……他們是怎樣的人?」
「涅羅和班長嗎?涅羅是很瘋狂的笨蛋--哈哈,和他一起行動總是遭殃!」我想起剛入學時因為在分班表前遇見,兩個路癡誤打誤撞闖進校長室,之後還被訓一頓的樣子;還有在搬午餐咖哩桶時涅羅提議抄近路飛過活動中心(一般是不允許的)不小心摔倒把整桶熱騰騰的咖哩灑在巡邏中的兇死人體育老師身上…
「班長暗地做的事也是讓人既佩服又傻眼……」不論是私底下幫人家做功課ˋ整老師活動的策士ˋ不法交易買賣的地頭蛇…
「…相較之下我就單純多了,呵呵。」我把想到的都告訴了煨…雖然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會感到是落單的ˋ寂寞的--…可是…
「你還是很想他們吧?」
「…是啊。」好想他們--!臉上擠出笑容,但濕濕熱熱的透明液體卻不爭氣的跌出來。
「……」感覺一雙手從後摟住我,「…是你說不會孤單的了啊……」
掩著臉,我們還有彼此,同樣背著很重的東西ˋ同樣出不去的彼此。
「嗯啊…」轉過身,我將臉埋入那深咖啡色的針織毛衣中--很溫暖ˋ很柔軟的…
「…如果我們死了…就不能找哀玖了對不對?」涅羅背著背包,站在峭壁前一段時間了。
「不敢跳就說啊,我絕對不會恥笑你是個"有重要的人在下面也不敢下去救的膽小鬼"的。」我倚著樹,輕鬆自若的看著書。
「…唔…那你跳啊!!」
"他一定有準備可以下去的東西了!!就是想讓我求他!!變態大魔鬼!!"涅羅心中在滴淚--不知道幾年前認識沙柳,每次就是這樣被他耍的團團轉。
這個傢伙就是這樣--明明知道這是我損他的陷阱也無奈的往裡面跳。我輕笑一聲,收起書。
「!」彈彈指,一個巨大機器從地底竄出。
「哇ˋ哇哇!!」像個小鬼似的鬼叫著,但這也是我的成就感啊!
〝雖ˋ雖然知道他有所準備,可是哪知道會是那麼神的東西!?〞涅羅在心中讚嘆道--眼前幾十年玩伴果真不是泛泛之輩。
「這是人類的發明,」有著翅膀ˋ旋轉螺旋槳,「我稍稍改良了一下,動力也改成濃縮空氣進而產生強大推進力。」飛機,人類肖想小鳥所造出的偽翔器。
幾乎是全自動的。『飛機』側邊伸出階梯,供人上艙。裡頭恰似寬敞,還有水ˋ乾糧等等。
「載重四人應該沒問題。」
「…有這種好東西就是要看我難堪ˋ看我求你才肯拿出來!!」他心不甘情不願跨上機體。那不情不願的模樣真是笑死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平常讓老師大嘆ˋ父母憂心ˋ同學害怕的傢伙我可是在替天行道呢。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