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夫的田 2629321@pchome.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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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家的時候，把車子轉進了彰化市區。沒別的原因，就只因為突然想吃一顆肉圓。

很多的美食電視節目都會介紹台灣各地的美食小吃，彰化肉圓大概算是彰化地區最有名的小吃了。不過我吃的這家肉圓店，可是從來都沒上過任何的電視節目。我不是美食主義者，但對於吃過的台灣每位小吃都會記在心上，而且死心塌地的只吃這一家，其餘的就謝謝囉。彰化肉圓常在美食節目中出現的店，多數都有美美的註冊招牌，上面寫著斗大的『彰化肉圓』位於市集裡的阿璋肉圓，當然我也吃過那家的肉圓，不過在我吃過了『北門口肉圓』後，就再也不吃其他家的肉圓了。

其實對於美味的定義，每個人的的味覺與喜好當然不一樣，但是北門口的肉圓的確很好吃，而且還是全台灣賣最貴的，小粒的三十元，大粒的六十元，湯一律都是三十五元。你一定不能相信吧，在彰化賣肉圓還賣到六十元一粒，這麼貴誰吃啊，台北頂多也是賣一粒三十元吧，更何況現在景氣那麼不好。不過呢，這家北門口的肉圓就是這個價錢，而且生意還好的很！你如果想吃那六十元一顆的肉圓，黃昏一過可還是經常吃不到耶，因為早早就賣完了。下次請早！

如果不是彰化的本地人，可能無法想像這是什麼樣的店，店面不大，五坪左右而已，位置接近民生路與中正路的交叉口，除了老闆夫婦倆人，只請了一位歐巴桑當幫手。老闆的手腳很俐落，老闆娘也不賴，我想這是他們多年來每天一直重複的動作使然。在台灣，很多有名生意頂好的小吃老闆都自然擁有這樣的絕活。不過這位老闆還有另外一項絕活，我從來沒在其他地方看過，就是算帳。

『老闆，算算我們這邊都少錢。』
〈嗯，喔，喔......四碗三湯總共是225啦〉

『老闆，我們這邊呢？多少？』
〈喔，喔，嗯......六碗四湯加外帶共九碗七湯，全部515摳〉

怪怪！我在一旁想著這老闆心算怎麼這麼厲害啊，我都還沒開始要肉圓數乘上30，他老兄怎麼總共多少錢都算好了呢？你可能會懷疑老闆算對嗎？告訴你，絕對不會錯。聰明的老闆在牆壁的角落寫著幾粒幾湯的明細價位表，不論你吃了肉圓幾粒，湯喝了幾碗，通通都在老闆牆上的明細裡，而這厲害的老闆長期在這幾粒幾湯的算法之下，早就跟我們小時後背的九九乘法表一樣，只要說出幾粒幾湯他腦海就馬上可說出是多少錢了，比電腦還快，因為他不需敲鍵盤輸入。

老闆經常掛嘴上的是他怕出名，因為他跟本沒有多餘時間來出名，而且他堅信他的肉圓一定是最好的，不用靠出名。所以，所有美食節目的採訪一律遭他拒絕。

再拐個彎，位在中正路上的北門口肉圓是他哥哥的店，生意也是一樣好，因為店面比較大，成員有五六個人，所以每天賣出的數量更多。不過掌管的是他哥哥的兒子，因為老闆的哥哥已經去世了。北門口肉圓是老爸爸傳給他們兩個兒子的，大兒子走了傳給老闆的姪子。這年輕人總是赤膊上身做著跟他叔叔一樣的動作，有時還會開玩笑的罵罵自己已經去世的老爸說：『恁娘勒，人走就走了，還留下這一攤害我每天做的這麼辛苦』。人客啊，當你錢賺得太多的時候，你會罵錢嗎？

這兩攤的肉圓出自同門，所以口味相近(應該是一樣)，但是叔姪兩人的處事態度全然不同。叔叔的店較為傳統，但甘之如飴，營業時間也比較長，到他店的以老主顧居多。年紀輕的姪子，雖然工作一樣辛苦，但他願意外請兩個幫手，添購蒸氣高溫洗碗機，且常有怨言，營業時間短(每天差不多只有四或五個小時)，顧客則來自四面八方。這老少雙人承續的北門口肉圓，老的沉潛，少的性格，各具特色，但卻都擄獲了彰化地區肉圓老饕們的嘴。我想，再也沒有別家的肉圓可以取代『北門口』在我心中的地位了。

付了錢，又該上路了。老闆～這四碗三湯
...225的算帳聲音依稀停在我的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