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老了
這是一首在內地由葉芝、趙照作詞,趙照作曲而成,很暖心的歌曲,
這首歌曲的創作源自於趙照對母親的感情,因為趙照雖然一直做音樂,但卻很少給母親唱過歌。
在偶然讀到愛爾蘭詩人葉芝的詩歌《when you are old》時,他忽然憶起了自己的母親,坐在窗戶下燈光昏黃的模樣,有感而發寫成了這首歌曲。
歌詞是這麼寫著的,
當你老了,頭髮白了,睡意昏沉
當你老了,走不動了,爐火旁打盹,回憶青春
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
當你老了,眼眉低垂,燈火,昏黃不定
風吹過來,你的消息,這就是我心裡的歌
當你老了,眼眉低垂,燈火昏黃不定
當我老了,我真希望,這首歌是唱給你的
上周五接到在南部弟弟的來電,慌張的說著老媽媽騎機車出了車禍,此刻人正在急診室裡,狀況還觀察中。
弟弟一個人在醫院,每隔幾分鐘就來一通電話,一下子說著警察要筆錄,一下說醫生要他簽同意書,還說老媽極度不配合醫療程序…,
幾次在電話那頭,我聽到媽媽幾近瘋狂的嘶吼,
因為她不要戴護頸圈,她快要窒息了,她大聲哭訴,石膏把她勒得手臂血液都不順暢了,
她揚言要扯掉它們,而她也真的這麼做了......,弄得急診室裡的醫生、護士都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一邊盡速安排好工作,一邊也感覺到自己心情很無助。
其實,媽媽這一次除了頸椎因為撞擊致使手腳無力需要觀察,左手骨折要打鋼釘之外,就是皮肉傷,意識上還算是清楚的,
我猜那份無助的心情,是因為我看到了媽媽因為年邁,而後續可能會衍伸出一些狀況,而把自己給嚇得情緒很煩、很慌吧!
或者是說,我很害怕回去看到我媽"老了"!
我看到老了的背後,有病痛、有難纏、有責任、有負擔、有死別............
我想是那些事,讓我感到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和恐懼吧!
今天聽她在電話那頭,因著驚魂未定而幾近瘋狂的吼叫,讓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我怕回去面對一個「老了」的媽媽,
因為曾經她在我心中,是那麼樣的象徵著堅毅、勇敢,是個永不倒下的巨人……,
面對那「老了」的事實,我更怕的是,自己承擔不起這樣的折磨和負擔,
此際,趙照的歌曲旋律,我連哼出口都覺得沉重。
趕到醫院時,老媽像個小孩一樣泣訴著,身體極度的難受;弟弟見我回來,也鬆了一口氣,
我在病床上看到的是一個從年幼就幫忙扛家計,從沒有人好好疼惜過的小女孩,
我輕聲的跟她說,我回來了!替她揉著的小腿肚,她迷著眼說「這樣好多了,不麻了」,
那一刻我彷彿體悟到,那個小女孩要的真不多,就是這一刻讓她感受到,我們都能接受她的脆弱和不再堅強,讓她能放心的卸下勞苦重擔,好好的頤養天年,真正的休養身心。
這兩天,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媽媽,
為了家庭勞苦了一輩子,從不敢輕易讓自己放一天假,一生都在為家人打算,從不懂得善待自己,
年幼的她經歷過喪父的辛苦,中年的她承受過獨子去世的痛楚,老年的她又面臨喪夫的無依,
但我甚少看她萎靡不振或是傷心掉淚,在我們的眼前,她的時間總是忙著過生活,忙著拼經濟,就是沒有時間好好地悲傷或是懦弱,
然而這場車禍意外的發生,好像是一場巧妙的安排,讓她終能真正的休息,願意接受旁人的服侍,
這輩子,她總算因著她最相信的老天爺的指令,在此時,即使不得不也配合的休息了!
我的老媽此刻雖沒有在爐火旁打盹的愜意身影,但我看她熟睡的面容,皺紋中仍帶著幾分的美麗,
謝謝您,老媽!
接下來就請您好好的享受人生,把責任全然交給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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