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的第一道曙光
在2015和2016的交接日,我辦完份內的大型活動,完成要向上級主管機關申請的計畫書,然後請了二天休假,讓自己的身心往大山移動。
凌晨,我扛起超過十公斤的背包,就往奇萊山直奔而去。
為了這個跨年的攻頂活動,我在體能培養和裝備與心理建設上都做足了功課。
即使行前已經模擬過類似的登山路徑,來增加經驗和修正個人不足之處,但真的扛起背包走進山裡,還是得懷著敬畏的心情,步步小心的挪移前進。
在溫度接近零度,高度超過三千公尺的山上,走在落滿楓紅的步道上,走在低溫下的稜線上,走在驚心動魄的大崩壁邊,後背的背包壓得我有點喘不過氣,沿途只聽見呼呼的風聲和自己的心跳與喘息聲。
但即使喘到一顆心快要爆表了,我仍好喜歡能把注意力放在踏出的每一個腳步的那種感覺,每次抬腳就能感受到腳掌透過登山鞋穩穩落在地面上的勁道,也感受大地從腳板回傳而來的力量,沿著小腿、股四頭肌、腰部、肩膀…,
我與大地之間的連結就這樣來來回回不停的流動著,我慢慢移動步伐,慢慢體會每一次的前進,心裡對於與自然、與天地這樣的互動,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喜歡到沿途即使爬坡登階依然都還微笑著。
入夜後外頭氣溫降至近零度,屋內只有微弱的照明,與世隔絕的山屋完全沒有通訊,所有人只好乖乖的放下3C產品,等待晚餐的時間,大夥就這麼聊著偎著,也因沒有其他訊息的干擾,所以彼此是那樣專心在聽,認真在講。
一鍋熱騰騰的白飯和幾道簡單的青菜,就是最美的佳餚,我用圓形便當盒盛了今年度以來最大碗的飯菜,那超出便當盒的菜,尖尖的形狀就像要攻頂的山頭;
飯後拿起屋內的那把老吉他,一本被翻到幾乎破爛的歌本,
山友們不管認不認識,就這麼併著肩窩在一塊兒,喝著同一個茶壺所煮出來的熱茶,伴著簡單的吉他旋律,就這麼時而高歌、時而低吟,當唱到大夥都熟悉的副歌時,只見每個人幾乎都不自覺的迷起眼睛,忘情的高聲唱著、合著。
那一刻山屋裡的頻率是那麼樣的相近,幸福簡單到垂手可得。
這一晚來自不同地方的一群人,吃同一鍋飯,喝同一壺茶,哼同一首歌,走同樣的山徑,體會攻頂時同樣的辛苦,晚上睡大通鋪,還會聽見因為走了一天山路而疲憊打鼾的呼聲。
2015的最後一夜,在屋頂都冷到結冰的小山屋裡,雖然因為隔天清晨四點就要起床去看日出,大夥只能早早就寢養精蓄銳,沒辦法真的跨年倒數,但我們依然熱情歡呼,互道新年快樂,互相擁抱給予祝福。
我的心在那一刻又幸福、又滿足。
我在高山上用濃烈炙熱的歌聲,深深地福我的好友們,
希望2016年我們依然能再在一起,
無論開心、喜悅或是悲傷、難受,
我們一直都在彼此的身旁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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