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這半年來一直無法好好講話,話一多,音一大,隔天就啞了,
而且常常一啞就是大半個月,音線高不上去、也下不來。
剛開始,我以為是整天跟那群孩子處在一起的緣故,或是因為扯著聲音在鼓聲中講話的關係,
也不以為意,認為休息就好,
大半年過去了,團隊練習份量比起日前已經大量減少了,有時甚至連休了二周,沒多常使用喉嚨,也看了中醫、調了氣、拿了藥,但聲音還是一直出不來,上個月甚至開始出現濃厚的鼻腔音,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感冒得嚴重呢!
心想不妙,不能再裝皮,拖延時間了,該是去認真檢查了。
醫生用了內視鏡,從鼻腔慢慢將管子伸向咽喉,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在內視管還存在咽喉裡的狀態下,又是發聲又是吸氣,強忍住想吐的感覺,才好不容易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內視鏡經驗。
下了檢查檯,醫生慢里斯條的告訴我,右邊聲帶長了個繭。
接著還耐心的指導我,何謂正確的講話方式,更不厭其煩的示範了錯誤又傷喉嚨的語氣給我聽,警告我再這樣下去,就不免開刀一途囉!
離開醫院的那一刻,喉嚨好像就真的被下了符咒一般,無聲到了極致的地步,
從那一天起,講話快不了,高不了,大不了,
只能慢慢溫溫的說話,想急也急不得,想吼也喊不出氣來,
朋友聽到我這樣的說話模式,感到很新鮮,
笑著說認識我這麼久了,也沒見我這麼有氣質過,一整個改走文青優質路線風,
雖然很想從他的頭巴下去,臭罵他幾句,但現在的我最好就是溫柔加放慢了。
這一路我在思考「無聲」這件事,所要傳遞給我的訊息。
我看著同伴興奮時又叫又跳,那邊呼過來,這邊喊過去,我只能在一旁盡量淡然處之,一時還真不習慣呢!
但好像這半個月來,慢慢地說話,小聲地表達,甚至有時沒力氣說時,就靜默、就微笑,其實這感覺也還算不賴,
那天看著在雨中滿梢串串的阿勃勒,隨風搖曳,被雨水打濕了,就自在飄然墜落,
安安靜靜,悄然無聲,絲毫沒有驚動任何人,
俯仰之間,那令人驚豔的金黃,讓人不由得讚嘆它的秀美華麗。
而「花」不就是這樣,即使從沒有發出聲響,但也絲毫未曾減損它的美麗半分,
望著那靜默無聲的小花,倏忽之間,竟明白了「無聲」要告訴我的事,
說與不說,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
領悟了,心就越發自在,從現在開始,已無需高聲宣告任何事情了,
身安於當下,亦不再需要藉由嚷嚷來讓外界知曉有我這個人的存在了,
對於需要安靜或是只能安靜的這個現況,我滿足.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因為,我一直都在,一直都處在能愛、有愛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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