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只不過是去診治牙齒,經過、路過而不想錯過好朋友經營的咖啡店,順道進去坐坐閒嗑牙了一會兒,心裡頭盤算著傍晚還得回去料理晚餐不可久留,
誰知,老天爺體恤我的辛苦,好朋友貼心的打包了一碗有著滿滿蔬菜甜味的牛肉湯和一盤醃漬的大頭菜給我當晚餐。於是,這下時間更充裕了,更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我的老闆朋友眼看店裡沒客人,發懶索性就把店門給關了,我們三個人爬上位在咖啡店二樓的小劇場,觀看正在獨自排戲的女孩練習後的成果;
劇場內的四個人一時興起,定下名為「自由」的主題,要每一個人對著地上的塑膠花,輪流下場演出一段人生經驗中與自由相關的即興劇。
我哩勒!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戲劇演出耶!我只不過是經過路過你的小店而已,就在這樣不設防、沒排演的狀況下,竟把我寶貴的舞台處女秀給奉獻了喔!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傳達我的不情願,但朋友畢竟是舞台經驗豐富的老手,一個手勢、一段音樂,什麼都沒說就讓我乖乖順服了。
在後現代搖滾的背景音樂裡,大家依序進場,對著地上的那束塑膠花,訴說關於自我心底的『自由』與『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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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妳怎麼落在這裡?』
『那天見妳,妳還盛開在大樹梢頭,我從巷子口遠遠底就能見到妳在風中搖曳生姿,花色艷麗的模樣呢!』
『如此美麗的妳,是因這棵軀幹茁壯、枝葉開展的大樹,供給了妳豐富又充足的養分嗎!』
『小花!妳怎麼落在這裡?』,『怎麼捨得離開妳一直以來依附的大樹呢?怎麼沒再繼續伴生共存了呢?』
『妳好嗎?』
『這裡的空氣好嗎?陽光好嗎?』
『經過你身邊的這些人對你都好嗎?』
語畢,抬起頭,我的眼神落在橫跨於老房子屋內的幾根大木樑,淚下.深呼吸.久久沒法再說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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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魔法時刻,自然不經意的脫口說出這段獨白,『大樹與花兒』的隱喻鮮明的映入心底。
擁有一棵能讓我不陷匱乏,遮風擋雨、舒適華麗的大樹,是我這十幾年來熟悉的生活樣態,
我想問自己、想說的是,
是呀!怎麼離開了呀?離開大樹之後的花兒,過得可好?
這是花兒想要的生活嗎?這片土地是花兒的選擇嗎?
我想,花兒選擇的是,用淚中有笑的姿態飄然落下,
選擇的是,好好開出想要的樣貌,綻放獨特的悠然暗香,
選擇的是,即使落在塵土,仍可以用不同的生命質地,讓花瓣不易沾塵惹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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