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爸爸的一通電話.說那日搬進三百多平米的新房子.
問要不要回家過春節.我開始每晚做不同的夢.
第一個夜晚夢見小塔.(我很奇怪爲什麽會夢見我們的相遇.後來終于明白.)
第二個夜晚夢見午夜飛行,吸血奪命的女巫.
第三個夜晚夢見爸爸把媽媽趕出了他的新房子.
新女主人便是那個幻化成冶豔女子的老女巫.
夢中的我,聲嘶力竭.夢中的爸爸,視若未睹.
而夢中的媽媽,卻極其平靜,沒有眼淚,沒有抗爭.
我狠狠地抽了那女人幾耳光.
突然地就有一股無法述諸於口的強大力量.
媽媽憔悴而枯朽的容顔讓我不知所措,我仿佛看見她那顆皺褶班駁的心.她的平靜,我的歇斯底裏.
夢裏我對爸爸說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的愛情.
我像醫生口中那個對環境過敏有嚴重妄想症的病人那樣,如臨深淵.
夢如此清晰,以至于夢醒後依然陣陣心悸.思緒在往日的回憶裏泅泳.很多零碎的片段,無法連系起來.這讓我感到莫名的恐慌和焦慮.雖然過去了那麽久,可這回憶這麽重.
「多麽重,重到讓人無法躲開又無力承受.」
我終于明白,在媽媽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我還只是個孩子,我的言語不夠分量,我的想法幼稚可笑,最重要的是,我根本無法體會到她的悲恸恐懼與哀憐.
那是成年女子才有的壓抑住喊不出來的悲.
傷.
這一刻,我真的很想她.我比任何時候都害怕失去,讓我沒有辦法來彌補那些缺失.我總是愛你的我總是愛你的總是愛你的總是愛你的.我總是愛你的.
我也希望冬天匆匆而過,那麽,我可以很快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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