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聽了一整天的尖叫聲,在下午四點的時候,走到了學校,只為了點名。帽簷壓得低低的,眼神轉啊轉的,想想,有些黯然青春的自己。「唉啊…應該更快樂些,應該少犯錯些。」
在等待解散的訊息前,開始咒罵起其實一點錯也沒有的學校,怪也只能怪自己,哪時在過去埋下那麼多的地雷,連前進還會踩到,是anti-personnel的那種landmines,死不了但傷得我哎哎叫到是綽綽有餘了。
所以一切能怪誰?是自己伸開了雙手,想要抱住什麼、抓住什麼、觸摸什麼。什麼時候卻忘了,那是雙原本將自己抱得牢牢的手,不怕冷也不怕失去。現在呢?冷的要死又痛的要死,可伸出去的手,早不知被炸飛到什麼地方了。
還記得手被炸飛時的一點一滴呢!引爆的那句話、肌肉撕裂的聲響、滴落在臉上溫熱的體液、麻木的空蕩感、治療時的劇痛、適應期的羞恥感、三不五時發作的疼痛幻覺,甚至唱著「突然好想你」時,悲傷洶湧而至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唉啊…那隻在遠方成為別人養份的手,我還真想你。或許我該努力存錢,也飛去美國做一隻最好的義肢,還是找個老公幫我代勞也不錯?現在我又站在人群中了,就算沒手可伸,甚至連自己都暖不了了,還是直挺挺地站著。
有熟識的面孔,我低下了頭。是不是有一天,我也會進化(抑或是退化)成和大家一樣,海星般地再生出無數隻的手,把手當成拋棄式物品式地活著?沒關係,我的眼還沒炸瞎,就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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