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背景為現代架空。露琪亞角度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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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祝福我們。』
......
天,是灰色的。
我,含著笑顏,伴軀傾前。
瑩渺的淚水輕道────
『我愛你……』
--------------------------------- 淚 證 × 一露
「啊!你看那奇怪的東西!」對著前方那領先於我的這臭傢伙喊著。
「什麼?」他疑惑回首。
「朝這裡飛來了!!」
「哪裡呀…?……欸喂!」哈哈!被我給騙了。我趁著他轉移注意力而腳步放慢時,超越了原該先一步踏入這家冰店的笨蛋,充滿得意。
「哈哈哈!你要請客喲。」因為是我先跑進來的。
「……哪有人這樣的,妳耍詐!露琪亞!」
「嘿嘿,管你喲……」
享受著從上方冷氣孔排出的冷空氣,涼涼的,很舒爽。再大方的坐在橘橙色的沙發椅上,手肘貼桌,托著臉,順便對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充滿挑臖的意味。
「吼,妳真的是……很幼稚耶!」一頭刺猬橘髮的男子僅是一臉無奈,而手上持著服務生給他的菜單,視線正搜尋著自己能看中意的冰品種類,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在望見歇於他前方女子那愉悅的笑顏後,也只能壓抑的認了。
都怪自己沒事要和這傢伙做這種無聊的賭注,現在想想,最幼稚的人應該是自己吧!
「……一護,這禮拜你說好要來我家玩的哦。自從我大學畢業後,除了平日打工或和你出門走走之外,其他時間可都是無聊的半死瀞I」而且織姬她畢業後就出國了,戀次也忙著工作,幾乎很少聯絡……。
我望向他,他則只是嗯了一聲,低著頭,沒有停下動作的品嚐著冰飲。
這樣不禁令我懷疑這傢伙會食言。
黑崎一護,他曾是我大學時的學長。記得,我們是在社團中認識的……一切一切,都不過亦是平凡的邂逅罷了。但令我感到驕傲的,就唯獨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時光,都是充滿著難以言喻的快樂……
甚至快樂到,忘了我的身分。
一護他呀,是位少爺。家庭很富裕的那種……而我則與他相反,我只是個平凡的人類,平凡的……一個孤兒罷。
他的一切,都令我好羨慕、好嚮往……真的,好羨慕。
「怎麼?幹麻又露出那副沮喪的表情?」他終於又注意到我了。
「呃不、沒什麼……沒什麼……」當我再回應他一個笑容時,突然覺得胸口那……有點傷……
我並不知道原因。
現在的身分是什麼?我的身分……我是以什麼立場和他坐在這裡的呀?學妹?房客?還是只是個陌生人?
不……我和他可是於彼此心中公認的男女朋友呢!至少,我是這麼相信著;至少,我有說過我愛他;至少……至少,他的眼神也是這麼回應我的。雖然他從沒親自由口裡說出來,而我也曾擔心自己配不上他……
不過、不過,至少我們現在是在一塊兒的,不是嗎……
「吶,一護,等會兒吃完後我們再去……」
〝如果邪惡 是華麗殘酷的樂章 他的終場 我會 親手寫上 晨曦的光 風乾最後一行憂傷 黑色的墨 染上安詳…… 〞
※轉自夜的第七章 歌詞。
是一陣非常接近且悅耳的手機鈴聲,但在她耳裡聽起來卻是非常刺耳、非常厭噁的介入。
上揚的嘴角須臾垮下,斷言。她知道,他又得走了……
「嗄?要我立刻回去?爸,可是我現在……」一護的視線對上她,欲言又止。
而眸中的她,只是帶著牽強的笑,輕搖著頭,暗示著他可以不用顧慮到自己。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到……」他將手機放入口袋,蹙著眉望向露琪亞。感到有萬分的愧疚……又好像,還有其他原因。
「抱歉,露琪亞,我要先走了。」語畢,他將鈔票放置桌上。
「嗯……」
我並沒有目送他的背影,我把頭垂的好低……好低……我在責備著自己很沒用,我不敢看他,我不想看見他那充滿內疚的表情,我不敢……
既使如此,我還是希望一護不要因為我而忤逆了他的父親……我應該也不值得他這麼做吧。
散漫復古氣質的冰店裡,編號30的雙人座位上只剩下兩杯空杯子殘留著,來回於走道上的服務生們依舊保持著笑顏,用心的在為每一位客人服務,偽裝的好逼真。
被玻璃門推拉所產生的風,觸著謝謝光臨的風鈴聲還是殘忍到揮之不去,那敏感摩擦出的聲響,反反覆覆……
迂迴在她耳裡不斷持續,持續侵蝕著那偽痛堅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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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滿整片稀稠的灰,從蒼穹降下的潸潸細雨,有點潮濕。
天灰的太詭異,使人分不清此刻究竟是白天還是夜晚。
「吶,今晚……沒有星星呢。」 我輕倚在窗櫺邊,脈脈凝視著外頭的夜景。
其實也稱不上有什麼唯美的,棟棟並列的高樓,暗沉泛黃的光,搶覆了月的潔亮,整個城市就似浸泡在愁碌之中,所謂的二十一世紀。
夏日夜雨,感覺是清爽的,纏纏綿綿,水滴墬落的啪答聲仿如漫散憂鬱的交響曲,許久未停。
「……一護?」從後方彈簧床上站起的身子徐步靠近,我感受到有雙溫暖的手臂輕摟著自己的腰際,背部明顯的呼吸聲漫在耳裡,那親暱的胸膛,使我傾身依偎著。
好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秒鐘,像這樣維持著就好。
讓我可以將這份感覺深深的烙在膚裡,印在整個細胞裡。
沉默,我想我們的視線幾乎是朝向相同方位的,思緒裡,我陶醉,甜蜜不斷擴散。
「呐,一護……」我用好輕好細的音量道著,「你愛我嗎……?」輕到就要被這雨聲給震碎了。
「妳說呢。」
聞言,我笑了,淡淡的笑著,試圖想掩飾方才一瞬浮起的黯然。
我懂你的意思。 或許吧。
我轉過身子,面對著他,脈脈注視著,他的所有……
吶,我會不會,太過貪心啦?
嚥不下口的食物,想勉強消化……可是會連本帶利的,連胃都反吐出來呢。
「我很愛你喲。」
才剛說完,他就貪婪的擁著我,擁的好緊,好緊。一時之間我也只不過是呆澀了幾秒,對於一護的反應。
耳邊清晰傳來他只是嗯的一聲,我望不見他的表情,卻在某種執著裡閃過一絲空虛感。
我嘟起嘴,用著某種不明的聲波賭氣道:你每次都這個樣子,到底、到底是不是在騙我的啊?
可惜那凝聚成的字句並不是從嘴裡洩出的。
───你現在,在想什麼呢?
藉由肉體傳來的心跳聲,我總覺得他好像不是很開心,被擁著的感覺也不禁令我覺得心酸:好像此刻不擁著,下次、以後……就再也碰觸不到似的。
雨聲依然不斷的傳入我耳裡。還記得這間小樓房,是我當初用打工賺來的錢,外加屋主一護特例的折扣,才暫租下來的,不會很大,大約才二十坪左右。和一護他家比起來呀,我這就只像是狗屋吧!
我是這麼想的。雖然,我從沒拜訪過他家,連外觀也從未好好欣賞過。
「呐,什麼時候……才能到你家做客阿?這樣我……」好像對你還有很多不了解的樣子耶。
我微微昂首,再次凝視他的容顏。這才察覺一護的眉梢不知何時又憂鬱蹙起,擁我的力道也略為鬆弛些,他不語。
「欸!一.護.大.少.爺。可否借問一下,你到底……唔嗯───」
驀時,一護的雙手將我的身子貼在他胸膛同步轉了一百八十度,而且那力量我根本擋不住,雙腳順著身體被推往反方向走,一沒站穩,便失足跌臥在後方白軟的床舖上了。
哎呀,頓時我和他的視線就對的好近好近,身體也是。彼此急促的呼吸聲隱約聽得清晰,身體好像在燃燒似,那感覺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形容才好。
一護的左手緩緩撫摸著我的頭髮,接下來便闔上眼,霸道的強吻了我的唇,而我下一秒的反射動作只是服從,雙手順勢環住了他的腰際。
在這短暫的纏綿之後眷戀的挪開唇,我莞爾,覺得有些害臊。沒有談話,他用食指關節輕掃了下我的鼻尖,嘴角也勾起一條弧度。好像是我敗北了,敗在我強烈需要他的意識下。
吶,一護……
要是我身體中的某樣東西不小心靜止了,你還會,像這樣溫柔的擁著我嗎?
這句話我狠狠的含在嘴裡。說不出來,也不想說了。
這樣子好像又更惦記了。
雨呀,還是沒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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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會在醫院?」
方才醒來的瞬間,我還以為我眼花了。
是,現在已經是上午了。上一個記憶是在昨晚,那個記憶裡有他,然後,我記得我是闔上眼了,我記得我有聽到他叫我要乖乖睡覺,記得那時還有個淺淺的吻烙在我額上,然後……
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呢?怎麼才一瞬間的闔眼、睜眼,四周就變成了陌生的純白色呢?
是我,失明了嗎?可是當在看不見時應該也會是漆黑一片的吧。
「喔,是因為有位好心人士將突然暈倒在街的朽木小姐給送來這的。請問朽木小姐現在清醒後,還有哪裡感到不舒服的嗎?」
……我暈倒了?在街上?
我坐起身子望了望方才因為自己按下服務鈴,而趕來房裡的護士小姐一眼,視線再移下至自己那插有一跟細管連接到桿上液袋的手腕。以一陣沉默帶過。
───對了!
我眨兩下眼,自己這才茫然的將那不小心忽略的記憶給拉回來。
一護他沒有陪我到天亮吧,我之知道我一起床就不見他的身影了。
就是呀,人家可都是十分忙碌的社會人哪! 或許,我就早已成為他的困擾也說不定呢?
「二一四號房病患的狀況如何?」隨後護士,是位身穿白衣的醫師駐足於床邊。
「嗯,她方才已恢復意識了。」語畢,那護士就依循著醫師的手勢先行離開病房了。
「妳現在感覺怎樣?頭會暈嗎?」他從容的坐了下來,手中還拿著一張不知是病歷表還是什麼的,視線不在我身上。
「嗯,一點點。」
「視線會感到模糊嗎?」
「……不會。」
「嗯。」垂首,他右手握著的原子筆開始遊走。我突然直覺有點不安,隨著醫生那凝重的表情。
「我們無法連絡到妳的家屬,麻煩請先在這上面簽個名,好辦住院手續。」
對於紙張上那印刷密麻的文字,我完全沒多留意。從容的拾起筆,這時又意外發現,自己原來連握隻筆都會感到如此吃力?
望著那拾有住院證明,就立即轉身的背影,我持有準備卻懸在半空的思緒莫名糾結,那略為乾燥的唇瓣不由好奇,「我想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他回首,凝視著我,接著浮出好幾秒的沉默,而每一秒的寂靜不禁全往我身上、心靈上重重的壓著,捶著。他那躊躇,瀰漫憐憫的眼神,是為了什麼?真搞不懂他們都是真的在替我擔心,怕我一時無法承受……還是、還是不想為了我這個終將消失的人浪費口舌呢?
「……很抱歉,朽木小姐。這病根實在是已拖的太久了,我們盡力了……三個月,最多只剩三個月。」他這語氣多含是內疚。但我知道,這明都是自己早有預料,卻還堅持反對意識,嘗試忽略的。
忽略?也包刮現在?
我應該,是要感到很驚訝、很絕望、很難過的不是嗎?但我幾乎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為什麼我的思想總無法和表情一致呢?
「嗯,我知道了……謝謝。」語畢,我對他掛上一抹笑容……苦笑?
至少,這是種禮貌。
走了。近乎蕩然無存了。 從這刻起,我的世界就變得好安靜。
好純白。空白。
已然,我不曉得自己待在這裡已有多久的時間了。
同一扇窗子,亦是唯一一扇,輕覆著棉層薄紗的雪色窗簾,從未波動過……因為,我好像不曾開窗吧。
左邊併靠著床頭的那個置物櫃上很空,只有放著一個電子鍾和一支沒電的手機而已。
我幾乎都不去在意那面對自己顯示的數字,因為想要刻意忽略時間的流逝。
那本來就是無意義的。反正,我只需注意簾上被宣染的顏色,來分辨夜晝即可。
至於手機就更不用想。
在這段住院期間,可從沒有人來探望過我。除了每日替我送三餐來的護士們之外,已經沒有其他人會再將那扇門推開,關上。
偶爾也會有護士坐在我床邊的椅子上,她對我微微的笑著,說著。說了好多鼓勵我的話,還曾關心起我的過去,一切。
嗯,我會加油的。
是呀,我也有深愛的人哪。
只不過他好像很忙似的。
嗯,謝謝妳。 謝謝……
我不曉得那些回應她的話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捏造的。
我只清楚,當時的我,並從未開過口。從頭到尾都只像是在無視她的存在,凝視著右方窗子,想說的話被摀在嘴裡,形成自導自演。
看吧,我這人不僅是肉體上病了,連心也病了。我已懶得再使喚自己,做什麼都無所謂了。
或許更間接的解釋,這才是原來的我,實實在在,毫無包裝的我。
沉默可以說是必然。
後來,我的床邊也不再有人出現,不再有人熱情的關心我。
───活著像是死了樣。 我還能渴望誰,能期待誰呢?
整個病房的空氣裡,只有我的呼吸在漫步。
外頭的雨聲傳入時顯得特別悅耳,形成雜亂的旋奏,我並不覺得煩躁。
好像,只有這點沒變。 我還是喜歡雨兒呢……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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