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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那段時間,總是專心的聽課,聽累了,就索性趴在桌子上小盹。來到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我總是沉默的趴著。彷彿只要沉沉的睡去,醒來,一切都會改觀。我就這樣冷眼看著窗外的世界,卻感覺自己愈來愈渺小,好像動作一大,隨時就灰飛湮滅了──
「王瑞程,有人找你喔!」
昏昏沉沉間,有同學喊著我。我揉著眼睛往門外走去,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羅浮蘭傑群的學長。
「過兩天要來集社喔!我們社辦在地下室。中午也可以過來吃飯,社辦都會有人……。」
他邊說,邊遞了張集社通知單給我。
他叫小藍,藍天的藍。我拿著手上的通知單,看著他的背影踩下了樓梯,有一股親切正慢慢地茁壯。似乎就是這股親切的魔力,我莫名其妙的投入了這個社團。
那天晚上,月光穿過欄杆,在地板上灑下銀色的影子。我和柳澄躺在床上,聽著肯尼吉的音樂汨汨地從音響裡溢了出來。
就這樣看著上舖的床板發呆。
床板上頭,滿滿都是前幾位房客留下的痕跡,「到此一遊」、「我愛×××」,這些立可白的文字彷彿瞬間都成了封印寂寞的符號。
「我決定去參加社團了。羅浮蘭傑群,好像是童軍團!」我對著頭上的床板喃喃自語。
「你早該去的啦!不然我都覺得你會不會哪天突然得了憂鬱症。憂鬱症會不會發神經啊!如果會,那我豈不睡的不安穩。」
「我只是在觀察啊!準備蓄勢待發。」
「最好是蓄勢待發啦!……羅浮蘭傑群!有聽過,聽學長說好像是一個很久的老社團。辦的還不錯,其他的我就不曉得了。……我還以為你打算當兩年孤單的海鷗。你是突然想開了,還是跟自己過不去啊!」
雙層床的下舖,我傻笑著。
誰跟誰都沒有過不去。只是突然間,我化成了一隻侯鳥,在海洋之上藍天之下,往未知的南方飛去。是突然找到了方向感吧?也許是認清了自己的背上長著一對翅膀,忽然認清了自己是隻候鳥的事實。
「明天晚上,我們心輔義工有家聚喔!要不要一起過來,比較不會無聊。我們家可是美女多的很呢!」
「好啊!」我閉上眼睛,心情隨之輕飄飄了起來,彷彿自己正在白雲底下,飛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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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我是李有宸,綽號柳橙……」
「大家好。我是……」
跟著柳橙他們圍著圈圈,卻沒想到在社團世界裡試飛的第一道關卡居然就是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王瑞程……。大家好,我住彰化,……今年十八歲,身高173……。別人自介的聲音像海浪般往我這裡捲來,我心裡不斷練習著一段又一段台詞,就好像企圖念一段可以變出翅膀的咒語,沒想到卻變出了一條蜥蜴的尾巴的滑稽。
「我叫陳思萍。是新竹人,……你們可以叫我小不點。希望大家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正當腦際努力地拼湊自我介紹的台詞時,前面這個短頭髮的女孩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她的個頭不高,素淨的臉龐散發著一種清新飄逸的味道。她很少發問,只是靜靜的聆聽,活像是姊姊房間裡的Hello Kitty。
我和她就坐在這個圈的直徑兩端。我不敢直視她,每次觸及她的眼睛,就彷彿有股強大的離心力會把我轉的眼冒金星。柳橙說:那就是一見鍾情。只是那種喜歡上她的情緒,卻刺激著我的腦袋不時的當機。
「大……大家好。我叫王瑞程,十……十八歲。我……我沒有綽號,如果要……稱呼我,可以叫我……哈……姆……哈姆太郎。」
「瑞程,你,你什麼時候叫哈姆太郎了啦!……還真是個好綽號。」柳橙聽完我的自介,捧著肚子笑了出來。那種笑容彷彿是吃了瀉藥般,一發不可收拾。
哈姆太郎。奇怪,這個綽號不好聽嗎?從桃子裡蹦出來的叫桃太郎,愛吃西瓜的叫西瓜太郎。我愛吃火腿,不能叫哈姆太郎嗎?
「哈姆太郎,很可愛耶。那是一隻有無止境好奇心的黃金鼠喔!你也跟他一樣喜歡冒險嗎?」
是那個短髮女孩。我看著她,臉龐頓時溫熱了起來。彷彿姊姊在耳邊說著,如果遇見一個像Hello Kitty的女孩,別忘了要好好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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