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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的時後見──」這是妳第幾次跟我說著再見?我掰著手指頭數著,在水塘邊找了個石階坐了下來。望著妳坐在摩托車後面離去時影子消失在系館拐彎的地方。
我抬頭看著夜空,除了幾個可以唸的出名字的星座外,那被本身的陰影遮去部分的半月的光芒,這一夜卻顯得特別的閃爍。
月光下,我瞧著手上把玩的那隻手機──前幾天夜裡,在傳著二技同學會訊息出去時,不知道是不經意或是刻意的也把訊息傳給了妳。像是沒看見妳的臉,沒聽見妳的聲音,只憑藉著手機的按鍵,我可以輕鬆的和妳聊著,縱然我摸不透妳。然而,在這個時刻,我真的有股衝動想去掀開在眼睛裡那消失的另一半月球的真相。這時的呼吸除了妳暖暖的身影在氣管裡輕輕滑過,脈搏竟也毫無秩序的亂舞了起來。在吐吶之間還多了一種喃喃自語的悲哀。
「哪一個是小魚阿──」妳們在看書的時候,阿正來看我。我們悄悄地站在鐵門的後面,阿正耐不住好奇的的盯著妳們看書的模樣瞧著。
「那個啊──」我比著妳的位置。
「很可愛啊──她同學也很漂亮。可是,我不喜歡染頭髮的女孩子……。」
「你對染頭髮有很深的偏見喔。」我把他拉到走廊外。
「也許吧。但撇開染頭髮不說,她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至少第一眼我會這麼認為啦。」阿正沉默了幾秒,像是有了新結論的說:「對了,另一個女生你就介紹給我認識吧,我也很空虛耶──」
「你會空虛。我看你是被寂寞轟炸的滿頭包吧」看著阿正,我彷彿目睹了他的頭被一包包黑色炸藥圍剿的慘樣:「對了,什麼時候要出去走走。」我突然想起我們的旅行計劃。
「如果你約學妹她們我就去。」阿正舉起右手,食指指著我的實驗室。
「她們就再說吧!記得還要跟阿燦跟國富他們說一聲喔,他們似乎也一直期待著」
阿正跟我都喜歡旅行,我們都喜歡露營,讓心情赤裸裸的沐浴在陽光和藍天綠地裡。考上了研究所,繁重的研究計劃下,我們像一隻囚鳥──期盼著振著翅膀再次翱翔天際。阿正說:一隻鳥失去了天空,就等於失去了生存意義。那,如果少了妳,我會不會像是個少了靈魂的魚缸──
「我想我們應該給我們幾個的共同體取一個很讚的名字才對。」我提議。我想賦予我們的出遊一個標籤般的回憶。
「叫藍天社好了──」
「綠野社……。」
「還綠野仙蹤勒──」
「這樣好了,折個衷。叫做碧野藍天協會──不要再討價還價唷。」
「好,同意。」
「好吧,那你當會長吧。」
「那有什麼問題。」阿正欣然的接受了。但最後的結論卻是:我擔任執行長兼美工、活動、公關……反正剩下的都我當。
原本的藍天在地平面的邊際漸漸地染上了一道橙色。阿正走了之後,再次走進實驗室的那道長廊時,妳和淑珍正坐在廊上。
「咦──妳們怎麼跑到外面來坐了呢?」
我看著妳的背影,金黃色的餘夕灑在妳的背上,妳的髮稍像是又增添了一點溫柔,「書看的還好吧──」我拉了張椅子坐在妳的旁邊。
「物理會了嗎?」我看著妳說。但妳竟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我。
「助教說:物理妳會了嗎?」我看著淑珍貼心的幫我把話仔細的跟妳又說了一次。心理竟暗自地抱歉了起來──我明明該注意到的。
「恩,有些會了。可是,有些還不太了解,所以可能要麻煩你了……。」妳的臉頰上掛著小酒窩。妳拍著我的肩膀,遞給了我一個燦爛的微笑。我安靜地望著妳看,像是心裡拉開了百葉窗,清晨的曙光從玻璃外穿了進來──
「好啊──沒問題。」我說著,卻感覺到臉頰上逐漸擴散的溫熱。
「呃──」
「他說,沒。問。題……。」淑珍見妳停頓了一下,對著我搖了搖頭,像是跟著我訴說著種被我打敗的無奈。我忍不住搔著頭髮:
「呵呵──好像妳是我的翻譯似的。」
淑珍說,和妳說話總需要一字一字的慢條斯理的咬清楚。邊聽著妳們的談話,我把手從桌上擺到大腿,右手和左手像是不安的扭捏著。
多麼想握著手跟妳說:「我想和妳一起聆聽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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