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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我談論牽絆的感覺。我想,牽絆的感覺是:在路上走著會莫名的多踩了一下,心跳會不自覺的多跳了幾次,想事情會轉著轉著轉到了妳身上…。
「………。」擺在桌上的手機突然跳動了起來,手機顯示的是一組陌生的號碼。是誰?一股疑惑在心裡醞開: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電話的雜訊淹蓋了話筒彼端的呢喃,在屏東,像是連一個信號都顯的微弱。來學校的報到的那天,我神情呆滯的看著公車駛進了這條除了檳榔樹之外還是檳榔樹的鄉間道路,「這是檳榔森林遊樂區嗎?」我油然的昇起了一種讚嘆的驚訝,但很快的,就被恐懼給埋了過去。陽光、綠地、檳榔樹,這就是我未來生活的三元素?
「喂──我是何盈仁。請問,是哪位?」我把說話的速度拉長,試圖讓對方熟悉我的頻率。
「助教,你什麼時候要回實驗室,我們在你的實驗室門口耶。」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是小魚!我怔了一下,看著手機顯示的號碼,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祈求了嗎?或許吧,光是她打電話過來,這已經夠讓人動容了,也許我該擠幾滴眼淚出來慶祝一番。
「我在吃飯,待會就回去。」我清楚的把話咬個仔細。
「幹麻,你是餓死鬼喔,吃那麼快不怕就噎死。」掛完電話,阿正剛巧端著湯回來,他看見我死命的把餐盤裡的晚餐往嘴裡送,像是有些不解:
「剛剛的電話是誰阿?」
「小魚。」
「她在我實驗室,我要先回去囉。」我從口袋裡掏出個伍十元硬幣放在桌上,拎著書包就往摩托車的地方走去:
「幫我付賬囉,掰掰。」
「──噢。」
我總是無法隱藏著自己的情緒。一如往昔,我在妳看不見的地方生活著,但遇見妳後,這個世界卻彷彿多了些不同的滋味:有酸、有甜,像是妳正揪著我的心房似的,但似乎樂意這樣的被妳揪著,我以為那是個代表喜歡的印記。
我的腳步輕輕的落在回實驗室的廊下,妳和淑珍正在實驗室門口的圓桌邊坐著;看著妳的背影,我的心跳伴著走廊裡迴蕩的腳步聲,隨著離妳愈來愈近更顯的凌亂。
「妳們,要進來坐吧。」我在妳的背後輕輕的說,妳轉過頭來,微微的點著頭。
「這杯飲料請你喝──」妳突然把手伸的長長的,拿著杯珍珠奶茶要遞給我。我要推開實驗室鐵門的動作竟在瞬間凍結了,只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妳。
「怎麼了,你生氣了阿?對不起,我們沒事前跟你約好。」妳輕抿著嘴唇,眼睛直直的望著我。看見妳那認真的表情,我忍不住想笑,:「我沒生氣阿,你想太多了,快進來吧。」
妳和淑珍在我的面前挑了個位置坐下,我跟著妳的筆尖演算著解題的方式,偶而抬起頭瞥見著妳皺眉頭的模樣,妳認真的聽著,好像順著我的節奏在點頭。我不曉得妳究竟明不明白我這時在想些什麼,但感覺,妳又離我又更近了一些。
「那是你養的魚嗎?」妳伸了個懶腰,突然看見左手邊的魚缸。莉莉正在魚缸前望著我們,妳走到魚缸前盯著莉莉看,偶而伸著食指隔著玻璃逗著她:
「她叫什麼名字?」
「好可愛喔。」妳踮著腳尖看著魚缸裡的莉莉出神:
「可是她好寂寞喔!只有她一個。」
「她叫莉莉,我老闆養的,我現在是她的名義監護人。」
「改天我再去買一隻魚回來跟她作伴吧。」我看著魚缸,我相信莉莉如果聽的懂我說的話大概會高興的睡不著吧:「妳喜歡養魚嗎?」
「我有養阿。」
「之前去夜市的時候有撈到一條魚喔。這樣好了,改天你可以幫我照顧他,那他們也就有伴了──」瞧妳那麼開心,我點頭。但妳知道嗎?在面前那個魚缸外的這個魚缸裡,我也正寂寞的在水草間鑽著。什麼時候,妳願意搬進這個魚缸裡?
「助教,那我們先回去了喔。」妳收拾著課本和紙張,熟練的把它們至回包包裡,我看了下手錶,「才八點──」
「那你們下次還有問題再過來好了。」
「我們要回去看八點檔了!」在妳旁邊的淑珍輕吐著舌頭,悄聲的說。
我像是突然明白了內情,搖著手跟妳說再見。阿正說,「屏科大放眼過去都是綠色,沒其他別的顏色了,雖然綠色讓人看了總是開闊,但如果有其他的顏色點綴,會更美。」我深深贊同阿正說過的這席話,所以我喜歡學校的黃昏和夜晚甚於白晝。而妳──正像是一抹繽紛的色彩,增添了我的慘綠外的另一種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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