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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1-16 22:45:45| 人氣39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另一隻翅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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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安靜靜的目光越過眾人停留在旭日的臉上,旭日移動腳步來到桌邊,不想左安一直注視著自己,看穿自己的心思,所以誇張的讚美起桌上的食物,把自己的疲倦和心情都藏到背後,和東昇一搭一唱的說起彼此的趣事。

在端出左安自己做的生日蛋糕時,旭日和大家一起舉杯祝左安生日快樂,旭日也跟父親說了同樣的話:「妳的生日禮物我補給妳!」

匆匆忙忙的買完菁菁的生日禮物,旭日轉進書局想找一本做點心的書送給左安,卻被放在角落架子上的一個陶瓷做的小天使吸引住。

小天使大約有15公分高,粉嫰的臉上有著平靜安詳的笑容,淺藍色的長袍滾著純白的花邊,最特別的是他有兩隻大大的翅膀,好像準備好隨時可以飛到天堂。

他在心裡思考,直覺自己想送這個天使的衝動比點心書大許多,下一步旭日就拿著小天使到櫃台去結賬了,店員好心的找來盒子和包裝紙:「送人的哦?要不要順便選張卡片?」

旭日沒有反應,店員好心的再說:「我們的生日卡和萬用卡都在A區,你可以去看看!」

店員低頭仔細包裝,旭日等了一會,就朝店員所指的A區走去,他的眼光快速的掃過一排排的卡片,突然,一張淡藍色的卡片吸引住他的目光,那張簡單的卡片畫的是一片有淡淡白雲的天空,在潔白的雲中有一隻大大的翅膀,只有一隻!

他抽出卡片,覺得跟小天使的味道很合,也沒有打開看裡面的文字就匆匆回到櫃台。小姐得意的把包好的禮物遞給旭日,和卡片一起結了賬。「要小心哦!」那個親切的店員又叮嚀:「小天使是陶瓷做的,不要摔壞!」

旭日打開機車座墊,把小天使放進去,關好又打開,將座墊裡的外套和雨衣整理弄平,把小天使仔細的放在中間。「應該可以了吧?」他發動機車,往回家的路上騎去。

剛騎近家門口就瞧見左安站在院子,他熄了火,左安轉頭看著他,旭日看見她手上的盤子笑笑的說:「又來給東昇送好吃的?」左安搖頭,旭日跨一步去開門,發現門居然鎖著。「東昇去學校了!」這時左安開了口:「突然有事。」

「那……」旭日遲疑著:「妳還送東西?要留給他回來吃嗎?」

「不,送給你吃!」左安還是沒有情緒的說。

「我有便當啊!」旭日晃一晃手中的塑膠袋,看見左安臉上很快的閃過一絲奇怪的表情,連忙接著說:「還是給我吧!總會有人吃完它!」接過左安手中的盤子,旭日領頭走進屋內,左安沒有跟著進來,只是站在原地。旭日發覺了,又推門出去:「謝謝妳的食物!」左安還是一動不動的站著,旭日最怕面對這樣的左安,好像他自己又有什麼秘密要被發現似的。

「怎麼了?」旭日問。其實他很想說「不要再研究我了吧!」左安不說話,旭日只好找話說:「對了,妳等等,」他掏出鑰匙打開座墊,拿出包的很漂亮的禮物:「送妳的生日禮物!」左安還是沒有移動,大眼睛看著旭日,旭日幾乎是用塞的將禮物放進左安的手裡:「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覺得送妳最適合。」聽到這句話左安才有了動作,她仔細的撫摸著禮物:「謝謝!」

左安轉身朝自己家走去,旭日才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左安快要把自己看穿了,另一方面,他也發現自己好像對左安的好奇心愈來愈大,既想躲她又想更認識她,他不喜歡這種複雜的感覺。

 

「哥!你有沒有要洗的衣服?」東昇站在浴室門口喊。

「沒有!」旭日回答的乾脆,可是東昇並沒有就此罷休:「不會吧?今天太陽大,去翻翻你的機車座墊!一定有衣服塞在那裡,快去拿來給我!」

東昇就是這樣,會讀書又有紀律,什麼事情都不太需要人操心,旭日一面走向機車一面亂想:「將來誰要是嫁給東昇,真是八百輩子修來的福氣。」想著想著左安的臉孔就浮了出來。他打開座墊,抽起起碼兩三件衣服,不禁搖頭苦笑,東昇真是把他看的死死的,正要關上時,有一張卡片突然滑到一旁,他遲疑一下,才想起是原本要跟著禮物一起送給左安的卡片。

「怎麼忘了呢?」他自言自語,抬頭看看左安家,把卡片拿了起來。「先放起來再說。」旭日抱著衣服和卡片進了屋子。

這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周末,東昇把衣服全丟進了洗衣機,神清氣爽的走進客廳:「我去左安家!」

旭日從報紙中抬起頭,看看掛著的大鐘:「現在吃飯還太早吧!」

「誰說我去左安家一定是去吃飯?」東昇拿起桌上的一本書:「我去教她電腦!」

「哦,」旭日放下報紙:「那她一定很高興!你們相處沒問題吧?」

「左安就是這樣!」東昇完全沒有前一陣子的挫折感,應該是漸入佳境了吧!旭日再回到報紙上,這樣就好。東昇和左安是蠻相配的一對,不論外表或是個性,都旗鼓相當,旭日知道東昇的心裡一直渴望有家的感覺,而左安的賢慧和安靜,恰恰跟東昇心目中的對象一模一樣。

旭日其實想要的也差不多,唯一跟東昇不同的是,東昇從來不隱藏他要什麼,而旭日卻喜歡把自的心思意念藏的很好,大半的原因是,身為東昇的大哥,他從小要替父親分擔很多責任,長久下來,他養成不把自己的需要變成父親額外負擔的習慣。

「我走了!」東昇對著旭日喊:「中午你也一起過來吃嘛!」

旭日不置可否的晃晃報紙,等東昇關上門,他放下報紙在心裡想,要去那裡好呢?如果留在家裡中午一定會被拖去吃飯,正煩惱時手機響了,大頭和菁菁邀他去唱歌,他爽快的答應,換件衣服留張紙條,他很快的出了門。

每次唱歌都是大頭的個人秀,菁菁頂多在聽不下去時才搶過麥克風插花,旭日雖然有一付好嗓子,但是要他在眾人面前唱歌真是難上加難。

「喂,你是花錢來吹冷氣的是吧?」大頭撞撞他。

「我人都在這裡了,你就放我自由吧!愛唱沒人攔著你!」

「旭日要是開口唱啊,就沒你表現的份了!」菁菁推開大頭,坐到旭日的旁邊:「他是顧全你的面子,你懂不懂啊?」

大頭只好自己坐到一邊去過癮,菁菁喝一口飲料:「昨天我還在百貨公司碰到曉芸。」

「哦!」旭日淡淡的哼一聲。

「她問起你呢!」菁菁觀察著旭日的臉色:「她看起來不太好。」

旭日喝光面前的飲料:「我們很久沒聯絡了!」菁菁還想說什麼,大頭對著她擠眉弄眼,轉個話題:「對啦!你弟弟和他女朋友進展如何?」

菁菁一聽,快人快語的回:「都是你亂說的情報,害我問東昇時,他女朋友還否認呢!」

旭日很快的接問:「否認?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上次我住你家時的事啊!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想多半是女孩子害羞!」

旭日拿起另一隻麥克風,既來之則安之,他打定主意今天要很晚很晚才回去:「今天陪我久一點吧!」

大頭和菁菁互看一眼,大頭豪邁的說:「行!你說多晚就多晚!」

 

夏天的夜晚就像一碗材料豐富的刨冰,讓人愛不釋手。

旭日熄了機車的引擎,把機車停在路邊,沿著寂靜無聲的小路來回走著,模糊的兒時記憶總在夏天的夜晚浮上心頭,記憶中的母親牽著他的小手,告訴他天上的星星和偶而會看見來回在路旁草叢飛舞的螢火蟲。

「螢火蟲將來會變成星星。」母親的聲音遙遠的響起:「螢火蟲是媽媽的眼睛,來看看自己的孩子好不好,看完了,放心了,它就會飛到高高的天上變成星星!」

「變成星星要做什麼?」旭日微微抬起頭,彷彿自己還是好小的小男孩,必須要抬起頭才能看見母親的臉。

「變成星星為她的孩子預備地方,預備漂亮的地方。」母親舉起手:「我會變成最亮的那顆星星,住在那裡等你。」旭日不知道母親那時己經生病,他幼小的心靈只模糊的記住母親說的這些話。

他走累了,盤腿坐在路邊,對著天上的星星想心事是他的秘密,從小到大這個習慣伴他渡過許多難熬的日子,他用手支著臉,靜靜的在心裡對星星說話。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靜靜的靠近他。

直到他脖子有些發痠,下意識的移動發麻的雙腿,才發覺不知何時,左安己經抱著膝蓋靜靜的坐在他旁邊。她沒有穿白衣,半長的頭髮也紮起了馬尾,可是突然多了一個人在身邊,還是結結實實的嚇了旭日一大跳。

「你媽媽好不好?」左安的大眼中有流動的水氣,她的臉靠旭日的臉很近,近到旭日可以看見她小小鼻頭上的細細汗珠。

「這麼晚了妳在這裡幹什麼?」旭日答非所問,有些擔心後的生氣情緒:「萬一我是壞人怎麼辦?」

「我知道是你!」左安說的篤定,讓旭日的第二句責備的話沒法出口。

「這麼晚了妳不該出門!」他停了停還是說:「妳不該讓奶奶和東昇擔心。」

他的機車是停在小路的入口,離他們住的社區還有一小段路,意思就是說,左安一個人在深夜走了不算短的路,他不得不板起臉孔,慎重的要左安答應他,不會再做這樣的事。

「你的臉上有小蟲。」左安突然伸手輕輕的放到旭日的臉頰,用大姆指輕輕的替他趕走小蟲,她沒有收回她的手,先是一隻手,後來用兩隻手捧住旭日的臉。

「妳」旭日愣在當場,感覺左安軟軟的手輕撫他的臉,很柔很輕,很舒服。

旭日用雖輕但堅定的手抓住左安的兩手,讓她停止輕撫他臉頰的動作。

緩緩的將她的手帶離自己的臉,只是讓左安的手離開自己的臉,並沒有放開左安的手。

被握住雙手的左安,往前跨一步,居然將自己的臉貼在旭日的胸前。旭日應該放開左安的手,然後推開她,但是他沒有,奇怪的是他居然讓左安這樣貼著他,好久好久……,左安輕聲的說:「我聽見你心的聲音。」

「是心跳吧!」

「不!」左安堅持:「是心的聲音。」

「它說什麼?」

「它說你現在好舒服好舒服!」左安抬起大眼,定定的望著旭日。

旭日像觸電般的推開左安:「太胡鬧了!我載妳回家!」

旭日恢復大哥的姿態,不發一語的催左安上車,左安倒沒有任何的情緒,坐上了車,緊緊的抱住旭日的腰,晚風在兩人耳邊吹過,左安依舊將臉貼在旭日的後背,旭日感覺到了。快到家門附近,旭日停了機車:「妳回家吧,我看妳進門。」

「我不是從那裡出來的。」左安下了車小聲的說,旭日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等到穿牛仔褲的左安開始爬搭在陽台邊的花架時,旭日才恍然大悟。他張大口,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妳……

左安在陽台上對旭日揮手,旭日忍住沒有將三個字的話說出口,他定定神,推著機車回家,不想讓機車的引擎聲吵醒任何一個人。


台長: 班長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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