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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死神的近距離接觸 -斗牛

斗牛是西班牙的“國斗”而且已有三百年的歷史了。不但是表演，也是一大典禮。斗牛士不僅是藝高、膽大，還要臨危不亂的雍容優雅(skill, daring and grace)，有祭拜死神的典神意味了。所以斗牛這件事，表面是人獸之斗，其實是人與自己搏鬥，看還能讓牛角逼身多近。

在斗牛場上，中了予的牛，血的小瀑布沿著兩肩膩滯滯地挂了下來，像披著死亡慶典的綬帶。

許多人以為紅色會激怒牛性，其他牛是色盲，激怒它的是劇烈的動作。而斗牛用紅旗，因為沾上了血不惹目，不顯腥，同時紅旗本身又鮮麗壯觀，與牛身之純黑形成對比。

紅與黑，形成西班牙的情意結，悲壯得多麼慘痛、熱烈。

在斗牛場的牛，都是難逃一死的。 “單獨被放出欄來，插槍如披彩，流血如挂帶，追逐紅旗的幻影，承當矛頭和刀鋒的咬噬，在只有入口沒有出路的沙場上奔踹以終。”到最後，牛因為負傷累累，既擺不脫背上的標槍，又撞不到狡猾的敵人，在生命的最後幾分鐘裡，從那痛苦而憤怒的黑谷深處勃然逼出沉洪而悲哀的吼聲。那是對生命的呼喚吧!

如果早被淘汰而無緣進入斗牛場，會無聲無息的在屠宰場中集中送命。兩種也是死，到底哪一種死法更好呢? 西班牙人會說在斗牛場上那一種死法才死得其所：那是光榮的決斗啊!

當看著受傷的牛，有一種共犯的罪惡感。看完斗牛，被興奮兼悲憫籠罩著。在那心靈上，看的人才是那負傷之軀。

多年前在工人球場上(現新葡京的原址)，也看了一場斗牛，但看到一半，我心裡也有也種“停了!別再戮了!”的呼喚。因為，在刺激之中，那種沉重和犯罪感籠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