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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牛聲

 

剛讀到余光中的<<牛蛙記>>，寫來輕鬆幽默，栩栩如生。

我腦海中不停浮現這個頭髮花白的余伯伯頑強地與牛蛙對抗的畫面。

 

在剛開始時，他還未覺察這頑童—牛蛙的真面目。

 

“久旱無雨，一連幾夜聽到它深沉而遲緩的低哞，不識其為何物，有暗自納罕。……一哼一頓，在山間低震而隐隐有回聲，像巨人病中的呻吟。”

 

到後來洞悉了這位自然界的朋友—牛蛙，正如其名--聲蠻如牛。擾余伯伯余太太的清靜，他研究了牠的名字，以作再深一層的認識。

 

<<伊索寓言>>有一則說蛙鼓足了氣，要跟牛比大；使我想起，牛蛙的體格雖不如牛，氣魄却不多讓，那麼有限的肺活量，怎能蘊涵那麼超人，超蛙的音量。

 

因此，幫其美名為“陰溝裡的地雷”。

 

開始時，他們準備以民主元首容忍言論自由的胸襟去接受那逆耳之聲。

但日復一日地疲勞轟炸後，余伯伯實在按捺不住，以滴滴涕、肥皂粉沖泡的水去對抗之。

 

但結果當然可想而知。

 

開始的時候，得到片刻的安寧。寂寞，是最耐聽的音樂。但好景不長，那些短暫的喜悅只是由於他早熟的樂觀引起的。原先的那只秋毫無損，還聯結起來，在別處補來那起伏的回聲。

 

後來有了新鄰居，他告訴了他牛蛙的存在。

第二天那人便面憔悴，大嚷道：

“你們不告訴我還好，一知道了，反而留心去聽!”音單調無趣，令他一夜未睡好。

 

令我想起兒也曾聽著牛蛙的哼聲入睡。開始察覺時，還以為是牛掉進了溝渠，聲音怎麼這麼大。在寂靜的夜晚，一起一伏，當半夜被驚醒後，它又伴隨著我入睡。

但因生性膽小，從未想過要用余伯伯那些方法去對付之。反而依偎在媽媽隆隆的肚皮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