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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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眼界內

從不含情感的嘴臉

咧開冰冷笑容的阿本仔經理

鷹勾鼻樑架上

那份厚厚的近視眼鏡透過

中國的苦難來自何處

 

每一個人難掩悲愴

瞭解年邁的親人

額頭上數不盡的皺紋

來自阿本仔的武士刀割劃

大和魂的夢魘

有多少中國血中國淚

 

先民遺事

一道看不見的傷痕

永留後代子子孫孫身上

恥辱不可忘記

阿本仔統治的教訓

誰是永遠的二等國民

 

而阿本仔經理是很阿本仔的

開口阿本閉口阿本

所有中國的都忘了

工人是二等國民

即使頭家是中國人

也九十度鞠躬的當做阿本仔

 

三十幾年過去了

阿本仔鋒利的武士刀

不停地揮掃中國

廉價的沒有爭議的勞工市場

高位者開始遭受赤化

經濟開始遭受強姦

 

所有粉飾完美的運動開始

兇殘的武士刀露出猙獰後

變成一枝偽正義的大刀

篡改阿本仔侵略的歷史

是順應天情的王者之師

軍國的亡魂復甦

 

部屬註定做個代罪羔羊

承擔長官所有的錯失

阿本仔經理皮笑肉不笑的

在心裡思考大和魂精神

絕對服從不得抗拒

即使會失業造成社會問題

 

聲音澎湃四處響起

阿本仔經理說

這是需要掌聲的年代

不管掌聲噓聲讚賞聲或者咒罵聲

只要有聲音就不再寂寞

而不被遺忘就是成功的

 

再三十年或者更久遠過去了

阿本仔的歷史仍是流傳

武士刀的侵略

瘋狂的揮掃大和魂

在阿本仔的右臉頰

削出無法割捨的

中國

      〈1983.12‧刊登於中外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