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學裡沒有醜惡。美學是一個範圍。Aesthetic,意思是「感覺學」,我們順著日譯翻成「美學」是翻錯了。感覺學裡,所有的感覺都是美的,所以當我們講美醜的時候完全誤解美學。
我們講的美很可能是梵谷在割耳朵的狀態,是對抗自己存活的意志力。
老子已經說過:「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大家都認同的美,已經近乎庸俗。
「痛」是美,我們可能在現實生活裡可能不喜歡「痛」,但「痛」在文學及藝術中是極重要的事。
文學上,《紅樓夢》裡林黛玉是「痛」的典範;音樂上,柴可夫斯基的《悲愴交響曲》亦是如此。
教育裡如果害怕孩子痛,孩子遲早是不能存活的。回到美學的本質,美學其實具有強韌的生命力,像是法國的殘酷劇場,你看見時覺得那慘不忍睹,但它是真實的,挑戰感官的極限性。
-摘自〈提點生活中的真與美〉/蔣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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