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被我暱稱「鼻涕蟲」已經大半年了,幾個月前到醫院診斷是鼻腔長瘜肉,受限於上班加上學校的課,當然一部份也是因為害怕,開刀的決定始終在猶豫中。該來的還是躲不掉,老是當餛飩大王( 擤鼻涕被我笑是在包餛飩,幾天就可以用掉一整包的餛飩皮((面紙啦)) )也不是辦法,想想寒假到過年前會是最適當的時機。某天午後,在看完醫生後,還是定了開刀的日期。
切除鼻瘜肉,是個不大不小的手術,可因為動刀的位子是在頭部,需要全身麻醉,風險性相對偏高,我就開始七上八下的發揮過多的想像力,害怕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星期四動刀前一晚就得住院禁食,當晚六點多,老伴傳來一通簡訊:
「我要關電腦了,七點半出發吧。晚餐我吃完了。…….」
這真的不是一個好時機,遇到公司發薪日與綜合所得稅申報期,公司的薪資帳可不是一個亂字可以描述,心急如焚之下,焦慮不安的感受可真不好過。
沒辦法請假的我、一個人在家面對寒冬的我、在辦公室坐立不安的我、分秒等待時間過去的我。跟老伴說手機會全天開機,不管有什麼狀況或需要,一定要打電話。
下午,來電顯示出現「呼嚕呼嚕」,聽見老伴帶著濃重的鼻音的聲音,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下班回到家換了衣服騎上車就往醫院裡狂奔,手上吊著點滴,鼻子塞著棉花滲出暗紅色的血漬,有些虛弱的臉色,要他別說話多休息。
晚上一直睡睡醒醒的,就怕電話會響起會沒接到。
「這兩天我需要你陪」
星期五下午老伴的簡訊透露出他對我的需要,很堅定的回了他
「好」
不管多累或多不喜歡到醫院,陪他渡過這幾天是一定要的。回家帶了換洗衣物、一本「於是,命運來敲門-貝多芬傳」就往醫院的方向騎去。在醫院大廳付押金租了寢具,只想快快上樓看一眼老伴。
持續睡睡醒醒的老伴,張開眼就往我坐的方向看來,我說:
「你就好好睡,做啥一張開眼就看我在不在?擔心我會跑回家去?我會一直在這裡的。」
倒熱水、張羅吃的,老伴睡著時我就看著那本帶來的書,肚子餓就到醫院附近的餐廳草草的吃飽就回病房。
老伴算恢復得很快,僅管塞鼻子的棉球還是會有滲血的情況,可臉色變得比較正常,我也慢慢放心。
星期天近午,收齊散落病房四處的東西,幫老伴辦出院手續,結束這四天四夜的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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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公司適應得不好,上星期五亞太區CEO宣怖台灣區CEO,也就是面談我進公司的我老闆要下台,用的是她健康因素需要休養,就我的判斷是她非廣告出身,廣告圈仍舊是排外的,帶了台灣三年多,沒太多突破反而丟了個超級大客戶,當然會被換掉。而我呢?就像待宰的羔羊,等著被處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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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於是,命運來敲門-貝多芬傳」。幾乎不看傳記文學的我,對作者如此真實描述的樂聖感到心有戚戚焉。集暴燥易怒、貪財好色、才華洋溢甚或作品能流傳千古於一身的大師,人性的醜陋掩蓋不了傳世樂章。拙於言詞的我是無法說明這本書的精彩,也許你跟我一樣看不懂樂理和專業用語,但貝多芬的一生,卻值得你去探索,有空,買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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