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發現,我真的像是個單親媽媽;就在今天我發現,有些事情是媽媽無法解決的,男女真的有別啊!
星期六晚上,二哥突然告訴我:「媽咪,我下面好痛啊!」他脫下了小褲褲,只見到他的小蛋蛋一邊腫了起來。天啊!忽然間我變成了白痴媽咪。從沒想到過,會有這樣的狀況出現呢!「痛嗎?」『沒關係,不算太痛,媽咪我們明天在去看醫生。』十一點多了,醫生都睡了,這又不是緊急狀況,掛急診?似乎不太對,眼見他沒什麼緊急的危險,所以只是叮囑他,萬一痛到受不了時,或是人不舒服時,要趕快告訴我。這一夜,他睡的是安安穩穩,我卻是不太安穩。
星期天早上,母子倆人騎車出門,只為了找個醫生,治這個『奇怪的病』!由於前一天是清明,所以這個星期日醫生們都沒開門,繞了一大圈都是落空的,怎麼辦?這小子還是很輕鬆:「媽咪,沒關係,只要不去撞到或踫到,都不會痛!我們明天再來看。」其實我真的不放心,雖然他是笑笑地回應著我滿臉的擔心。
沒人可以問,很頭痛。我只能站在路邊打電話給永生求救:「嗯~~那個,那個」天啊!我是個母親呢,為什麼面對這樣的問題,我卻是難以啟齒呢?在我支支晤晤半天後,永生告訴我:「可能是疝氣吧!但是聽起來沒什麼大的危險,慢慢觀察,明天帶他去找泌尿科看看。」掛了電話沒多久,永生卻出現在我們家門口。他不愧是個好朋友,呵呵!救星來了!
永生和二哥談了一下,他同意讓永生叔叔看看他二邊不一樣大小的蛋蛋。「沒事,如果真的很痛,要和媽媽說,明白嗎?明天她會帶你去看醫生,今天要自己小心,好不好?」這個小六的二哥,只是拼命地點頭。
『這是單側睪丸炎,有可能是細菌感染,也有可能是感冒引起,吃藥打針就好了,但是一定要完全治好,不可以一半停藥喲!因為他說起來也算是嚴重了。』喔!這是什麼病名啊,我連聽都沒聽過。診療室中,我拼命地問問題,醫生說:『不要緊張好嗎?』那時候,我忘記了『尷尬』,因為我是個母親。讓孩子的病快點好,才是重點,不是嗎?
第三次回診時,醫生認為二哥的包皮太長,沒拉開來。於是用了點小手段,趁他不注意時,把包皮和陰莖用力地推開,這樣的動作,會讓孩子的重要部位有點裂傷,二哥痛到哭出來,死都不肯讓醫師再去踫另一邊的包皮。我幾乎是半蹲在他的面前,好說歹說,不要就是不要。醫生火了,我也急了,他只是哭的滿眼都是淚水。唉~~我心軟又心痛,但是我無能為力。老天啊,幫幫忙啊~~好戲才要上場呢!
醫生交待,要把包皮翻起來洗乾淨才能擦藥。這孩子在浴室中洗了半個小時,一邊洗,一邊哭:『好痛,好痛~~』我只能在外面敲著門:「好了嗎?出來媽咪幫你擦藥。不痛了喲,不要哭了~~」求了半天,他終於現身了。『媽咪,好痛,我不敢尿尿,因為也會痛~~嗚~嗚』他沒停止哭泣,而且愈哭愈大聲。「我知道痛啊~緯,但是如果不擦藥不會好啊!媽咪幫你擦藥,好不好?」話剛說完,他突然放聲大哭:『妳根本不知道有多痛,妳又不是男生,妳又沒長雞雞,怎麼會知道有多痛~~』我被他狠狠地打了一記悶棍!是啊,我又不是女生,怎麼可能體會到他有多痛呢?牙痛、肚子痛、頭痛…..任何的疼痛,我們都可以彼此相互體會到,唯獨因為男生和女生的生理結構不同,各自引發的『痛』,那是無法去體會的,因為我是女生,而不是男生。
你可能不會明白,當時的我有多沮喪,當時的我,感覺我只有自己一個人,我想求救,但是~~……..但是我必須要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我是個母親!我明白我必須找個『男』的,來和他談這事。你在開會我不想打斷你開會的時間,撥了永生的電話,他也不在家。望著手機發呆,看見了宇涵的電話,試看看吧!『我是默默,能請您幫個忙嗎?』聽完我結巴的述說著情況,那頭的宇涵開始笑我:「妳不是最會哄孩子的人嗎?這點事難倒你了嗎?」『不是難倒,問題是:我是女生。明白嗎?男孩子認為我不懂他的痛,因為我是女生。』「我懂了,我試看看,能不能幫這個忙。」孩子接過了電話,宇涵在和他談,我站在一邊,只看見那個孩子由哭泣中,變成停止哭泣,他在點頭,又點頭。後來孩子把電話交給我:『媽咪,我再去試一次,我明白了。』接過電話,我不住地向宇涵道謝,他交待了我一些注意事項,「不用謝了,能幫妳的忙是我的榮幸。」
回到現場,二哥出來很勇敢的說:『我洗乾淨了,用我自己的方法,媽咪幫我擦藥好不好?但是,如果我喊停,妳就要停,因為我會痛。』這時候的媽咪,是個小小兵,半蹲在孩子面前,要小心翼翼地幫他擦藥,不能有半點的疏忽。
唉~~讓我喘口大氣!只聽見他很高興地說:『我找到如何尿尿不會痛的方法了!』這時我明明白白地了解『男女有別』真是不假啊!我也想到,多年後你可能也會遇到相同的情況~~呵呵!男女有別。
事後的二天,我和你提起這事,說到當時的感覺,忍不住又要流淚。你在我眼淚未流出時告訴我:『別難過了,我懂,我懂妳當時的感受!』雖然在第一時間你沒告訴我要如何處理,卻在事後叮囑我,該為孩子做的事情和決定:『相信我,因為我是男生!』
ps.今天是第四天了,晚上擦藥時,這小子竟然說:『哇哇!我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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