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組長一行人下了車,宮本龍太走在前面,帶著西門組一行人往舞子的墓走去。
WSI依然站在舞子的墓前,他看到了西門組一行人走過來,並不搭理,只是靜靜的讓了個位置,讓他們祭拜舞子。
舞子的碑前有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是WSI一直放在身上的,唯一的照片。
照片裏的人是變性之前的舞子,也就是身為男身的馬士豪的照片。
在西門組裏,只有組長跟大門見過男身的舞子,這張照片,也鉤起了組長與大門的回憶。
當時那個自殺未遂的男生,以及後來透露出比誰還要強的求生意識的舞子。
想到當時被救起來,全身溼透的舞子,西門秀樹也憶起了當時在同樣的地方,和大門靖宏與決定交心的回憶。
那是大門靖宏還是悅男,正在當座騎的時侯。
那時的西門秀樹,也就是小樹,雖然當時只是個孩子,但在黑社會長大的他卻早已看慣了生死,殺人對他來說,也算是毫無痛癢的小事。
因此,那時在後樂園騎著正在當著座騎的大門靖宏的小樹,並不會去關心在他跨下努力爬行的大門靖宏的生死,對他來說,大門靖宏就是他的馬,他的座騎,他無情的揮著鞭,抽打著大門靖宏,而在跨下的靖宏,也卯足著勁,不管身上的血跡斑斑,死命的滿足著小樹的需要。
但是,即使靖宏再怎麼努力,一個平凡人的力量終究還是有限,大門靖宏一陣無力,他還是不小心的倒了下來,讓背上的小樹也摔倒在地。
「你這個笨馬!笨馬!」跌倒在地的小樹忿怒的抽著鞭,火辣辣的疼痛揚在大門靖宏的身上,大門靖宏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被小樹死命的鞭打著。當小樹打到累的時侯,大門靖宏早已失去了意識,全身抽慉,不停的抖動著。
打紅了眼的小樹一時興起,抓起了大門的頭髮,拔下他的眼罩,讓大門很近的看著自已,大門在模糊之中,睜開眼,眼前是個無情的笑。
看著小樹,接下來的自已將會如何,大門心裏已經有底了,他想起前幾天前看到的那個地獄,他很清楚的明白,接下來,他將會成為那個地獄裏的燭台、或是器具,甚或像蟲一樣在地上用身體蠕動著的活生生的食物。
他還是顫抖著,不是因為身上的疼動,而是害怕接下來自已要面對的現實。
「我要讓你知道把我摔到地上的下場!」小樹冷冷說著,他對大門吐了口唾液,噴到大門的眼裏。接著又是送出一腳,虛弱的大門立刻失去了意識。
大門是被一股涼意喚醒的,他張開眼,發現自已在一個大桶子裏,他發現桶子裏灌滿了水泥,這個涼意是水泥無情的溫度,此時的大門只露出一顆頭在桶子的外頭。
「你醒囉?」這個聲音是小樹,他走到大門的前面,得意洋洋的看著大門,得意的看著自已的作品。
小樹常常看到他的父親用這種方式處決過一些人,而他早就想試一次看看這樣丟下一個人的快感了,他想看看大門驚恐求饒的樣子,這是小樹的最大目的。
「等一會,你就會在河底了…怎樣?會怕吧?」小樹指著一旁的河水,夜裏的河不見一點光,就像無底的深淵般沉靜。
大門靖宏笑了,這個笑,深深的震撼著小樹。
太好了,不是在地獄裏…不是在地獄裏…大門笑了。
沒什麼比去地獄更可怕了,大門想。這種死法相比較於地獄,竟讓大門產生了幸福感。
於是,向來順從著命運的大門完全沒有責怪小樹或恨小樹的意思,在這個笑容裏,甚至包含著感謝與成全,然而這兩項東西,卻是小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因此,他對於這個沒有任何恨意,甚或是敞開心胸的笑容有著很深重的震懾。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可以有這種笑容。
因此而緊張的小樹,急急下達了把大門丟進河裏的命令,當大夥兒滾動著裝著大門灌滿水泥的桶子時,小樹發現大門閉上了眼睛,露出了安詳的樣子。
不該是這樣的!小樹想,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自已這樣折磨他,為什麼還能有這種表情?
為什麼還有像是大佛般無慾無求、安詳善意的微笑?
當大門要被丟到河裏時,大門緩緩張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小樹。
「謝謝…」這是大門的最後一句話,他沒有發出聲來,但憑著唇動,小樹明白大門說的是什麼。
「等一下…」在小樹要阻止的時侯,大門已經被踢進河水裏了,看著大門往黑暗中沉去,小樹緊張了起來。
「快!快把他給救起來!把他給拉起來!你們這群笨蛋,沒聽懂我說的話嗎?把他救起來啊!」小樹急了,大家也連忙跳進水裏,並用車子拉著繩索,快速的再把綁著大門的桶子給撈起來,但再次露出水面的大門已經沒有意識。但在他的臉上,卻盡是滿足。
幽幽著,不知道多久,大門醒了過來,他看到眼前盡是一片白。
這是天國嗎?大門剛開始這麼想著。但是等到他坐起來,他才發現自己原來躺在醫院裏,身邊有一個人正看顧著自已,但已經累的趴著睡著了…這時大門感到詫異,為什麼自已還沒死?
身邊的那個人被大門的動作吵醒了,他抬起頭望著大門,這個人的身份讓大門大感意外…因為在身邊照顧自已的,竟然是西門組的太子-西門秀樹。
「你…你醒啦…」看到大門醒了,小樹露出了他難得一見的笑容,但他又突然覺得這樣有失身份,小樹連忙拉下臉,別過頭去,自顧望著遠方。
「我告訴你,是我讓你活過來的,所以,你的命是我的,知道嗎?以後你就待在我的身邊,用你的命來保護我,你的一切就是我,沒有我的命令,我不准你離開我的身邊,聽到了沒有?」習慣用命令語氣說話的小樹,他不懂得如何交朋友,於是,他用他的說法,他的作法,來交大門靖宏這個朋友。他頭一次感到臉頰發燙,他知道這時的自已,一定臉紅了。
「嗨!我知道了。」大門靖宏看到小樹的樣子,笑著對小樹說,小樹看著大門靖宏,也笑了。
這是西門秀樹難得露出的無邪笑容,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笑容。
而在同樣的河水裏,同樣的地方,西門秀樹救起當時自殺的馬士豪,當時的他也用同樣的話讓馬士豪決定重生,往日重重,譬如昨日死,然而,化身為舞子的他,還是終究難逃過往的雲煙,而再次的重回死神的懷抱。
上完了香,西門組長才去注意到一旁的WSI,宮本龍太形容的沒錯,WSI真的像是天上謫仙人般的脫俗。西門組長不禁讚嘆了起來,就連自已的後樂園千百個男人加起來,也沒有一個比的上WSI的美貌。
「你好,我是西門組的組長,你是WSI吧?」組長伸出手來,要跟WSI握手,但是,WSI並沒有搭理他。
「我不會讓你把士豪給帶走的,這裏,才是他的歸宿。」WSI從龍太的口中知道西門組長要把骨灰帶回日本的事,這件事對WSI來說沒得商量。
組長把手給放了下來,他還是保持著微笑:「如果你不想把舞子的骨灰讓我帶回日本,我不會強求,也許,舞子他也想留在台灣…跟他的愛人在一起吧?」說到這,組長低下頭,望著照片裏的那張笑容:「這也算是我為舞子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聽到這裏,WSI才正視這位才二十多歲就坐上日本第一黑道的老大位置的少年,望著西門秀樹,WSI覺得他能有今天的地位,絕非偶然。
WSI點點頭,他也跟組長一樣,望著舞子的墓碑上頭的那張照片,那張笑顏。
對於WSI跟組長,馬士豪或舞子,都有著跟自已一段難忘的回憶。
「接下來你要怎麼辦?」組長問著WSI。WSI搖搖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已經知道前天王真品身亡的消息,一直以來的目的一旦達成,WSI也不知道接下來自已的去向。
「要不要來日本發展?」這時,組長提出了提議:「你是舞子最愛的人,我想,我有責任幫助你,怎樣?」
西門秀樹問著,但這時的WSI,腦中還是一片空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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