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和阿龍就這樣在一起了,有人會相信嗎?
別說別人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所以答案很明顯,在抱住我之後,沒有多久他就放開我,後來他又提議離開這裏,我無奈的同意,便這樣就離開了七星潭。
我想他會抱住我的原因和理由非常顯而易見,他覺得我被那個大吼大叫的人感動到了,或者是我想起以前曾經失去的那個他(她)而觸景傷情,總之,那個擁抱,同情的成份居多,而且應該沒有太多的含意。
也因此,再加上好不容易鼓起的告白勇氣已經被破壞,再留下來也無濟於事,而且加上我哭了之後整個心情也盪到了谷底,留在七星潭只會讓我無止境的胡思亂想,於是離開七星潭反而變成了最好的一個選擇。
結果,我和阿龍便這樣回到營區,那時已經半夜二點多了,今天整個心理和生理都很累,於是在盥洗之後我便沉沉的睡去,隔天一醒來,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而寢室內並沒有看見陳木龍的身影。
「沒想到睡這麼久…嗚啊…」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也許是睡太沉的關係,覺得全身關節都僵化了,脖子也有點落枕的感覺。
在意識稍稍回復的時侯,我不自覺的又想起昨天和陳木龍在七星潭的情景,尤其是他突然抱住我的那個畫面,雖然知道這並不代表什麼意義,但是就是會不自覺得想起那個畫面,那個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房門響起了敲門聲,很急,我狐疑的開了門。
「那個陳木龍在不在?」來的人是小展,他也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內衣短褲頭髮雜亂的出現在我眼前,想必昨天也是續攤到快天亮才回來部隊。
「不在,幹嘛?」我問。
「他家裏的人打電話來,說有急事。」小展說。
「有說什麼事嗎?」突然打電話來說有急事的通常不是好事,我也擔心了起來。
「沒有講,對方還在線上…剛剛廣播了也沒有看到陳木龍過來,我就在想會不會他還在睡覺…算了,那我去他們那些阿兵哥的寢室找找好了,那邊比較聽不到廣播,也許他在那裏。」小展說著,便準備去那些工兵的寢室找陳木龍。
「那我先幫你聽一下電話,你去找。」我穿起拖鞋,奔向政戰室。
通常阿兵哥出了什麼問題,都是政戰室在處理,和我這個行政室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通常一個部隊的人員編制在這方面並不多,因此出現相互支援的狀況是很平常的事,更何況現在打電話來說有急事的是陳木龍的家裏,說什麼我也要插手處理一下。
在我跑到政戰室的時侯,安官桌上那隻外線電話是沒有掛的,我拿起電話,吸了一大口氣:
「喂?喂?…不好意思,請問您是陳木龍的家屬嗎?」我問。
「對…陳木龍找到了嗎?」話筒的另一端是個男的聲音,應該是他爸爸吧?
「不好意思,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的人,我們己經有在找了,請問是什麼樣的事,方便和我們說嗎?」我問。
「這…」對方一直在猶豫。
「陳先生,如果是真的很急的事,我還是建議你說出來比較好,萬一要陳木龍回去處理的話,那他到時侯請假也是要跟我們講的啊!」我用半強迫的方式請他爸爸說出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好啦!那…那我講好了…」對方吞吞吐吐的,結果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我是他叔叔啦!他爸爸后,昨天跟人家賭博啦!結果輸了三十幾萬啦,現在他人跑掉了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那些賭場的人到處都在找他…啊呦,反正后,那些人已經找來我這裏了要人了啦!我也沒有那麼多錢給他們,我想還是打電話來叫阿龍想想辦法啦!」
突然間,有種晴天霹靂的感覺。
想不到這種應該只出現在電視劇的情節竟然真的發生在陳木龍的身上,即便連我親耳聽到陳木龍的叔叔說出來也是難以置信,而且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陳木龍能夠處理嗎?我相信以陳木龍目前的經濟狀況,應該還不起這三十幾萬吧?而且現在陳木龍正在當兵,一個月的薪餉也只有幾千塊,連想都不用想,即使把這件事告訴陳木龍,他也無法處理吧?
「陳先生,你先不要慌,我想這件事陳木龍也很難處理,而且我們現在也還找不到他人,這樣好了,等我們找到他了,再叫他回電話給您,好嗎?」我當機立斷,這件事應該得從長計議。
「那好吧!那你叫阿龍回來時打電話給他三叔,他就知道了。」
「嗯,我會。」
我掛上了電話,急忙的跑出去中庭,看看小展是不是有找到陳木龍。
過了一會,只見小展一個人跑了過來:「他不在他們寢室,阿財說他和潘世剛出去了,昨天我們不是都有假條嗎?他們早上十一點多的時侯出去的,應該是一起去吃飯了吧?」
聽到陳木龍和潘世剛一起去吃飯,即便我現在很擔心陳木龍,還是對於潘世剛再次的浮現醋意。
「對了,電話掛斷了吧?你有問說是什麼事嗎?」小展問。
「嗯,我問了,好像是陳木龍他爸爸欠下賭債,現在有黑道的人在找他,還跑去找陳木龍他叔叔,剛剛那通電話是他叔叔打電話來的。」我一五一十的全盤和小展托出。
「靠!不會吧?怎麼又是這種事?」小展是政戰士,經常在處理阿兵哥的事,看小展的反應,這種「欠錢」「黑道」什麼的,對小展來說應該是見空司慣的事吧?
「通常遇到這種事你們都怎麼解決?」我問小展,也好奇這些事情的解決方式。
「還能怎麼解決?還不就是部隊的長官出面和那些地下錢莊或是賭場的人談條件,看能不能分期付款或是我們那些長官代墊一些錢來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唉!不過這次我想真的有點大條,平常阿兵哥向地下錢莊借個三五萬還不出來就算了,這次不是阿兵哥,而是阿兵哥的家長,我看就連部隊也很難插手管這種事吧?」
小展的答案,讓我再次的陷入了不安。
這次的事,可能是「連部隊都沒有辦法幫的上忙」的事,更何況陳木龍是外來單位,我連想都不用想,要是我們的長官怕事一定會想辦法把事情給推走,說他只是機調來這裏的,並不是我們這裏的人而拒絕出面解決,而陳木龍的原單位就更不用說了,這些阿兵哥自報到後就外調,可能他們連這些阿兵哥的臉都沒見過吧?總之,要他們解決陳木龍的難題,我想要不是推回來這裏,就是視而不見。
不過不管怎麼說,當務之急的就是要把陳木龍找回來,我決定出營區去找他,假條是給到今天晚上,可能陳木龍他們會玩到晚上才會回來,到時不知道事情又會有什麼變化,加上我手上還有假條,現在還是處於可以自由出入營區的狀態,於是我跟小展講了我的想法之後,小展也同意這麼處理,我便回到寢室換裝準備出門。
就在我準備要出去的時侯,小展又急急忙忙的來告訴我,說我不用出去了,陳木龍回來了,而且是被憲兵帶回來的。
憲兵?不會吧?他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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