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正在看電視的妳,起身開門。
一對中年夫婦推著一位坐輪椅的女孩出現在妳眼前。
他們禮貌地向你們全家打招呼:「你們好,我們是今天搬到隔壁的鄰居,以後請多多指教囉!」
那是妳和她的第一次相遇。
妳立刻對她那白雪般的肌膚和烏黑及腰的長髮印象深刻。
妳給她取了個名字──雪。
只有妳這樣叫她。
「雪!」
妳迅速地踢掉鞋子跑進她家。
「走!我們去散步!」
放下書包,妳立刻推著她出門。
她有心臟病。
她的雙親為了龐大的醫藥費努力工作著。
而陪伴她的任務妳就擔了下來。每天放學後沒有留下來和同學聊天逛街,馬上跑到她家陪她直到她父母回來。
可能是因為行動不便,所以很少出門曬太陽的關係吧,她比妳大兩歲,個子卻比妳嬌小。
她沒有上學,所以散步時妳會將學校發生的事和她分享,無論是開心的事或難過的事,她都是最好的聽眾。
她總是微笑聽著,偶爾問妳幾個問題和妳聊著。
晴空萬里,妳們正沿著河岸邊緩緩走著。
自從妳們認識以後,妳就常推著她出門。她的膚色已經比第一次見面時健康許多,但仍然很白。
微風輕拂過妳們的髮,妳的鼻間傳來她髮梢的淡淡香味。
是薄荷的清香。
「雪,為什麼把頭髮剪了?」妳皺眉問道。
妳喜歡她原本及腰的烏黑長髮,柔軟又飄逸,因此對她現在只到肩膀的長度感到可惜。
沒有回頭,彷彿可以從後腦勺看見妳的表情,她笑了,「天氣太熱了啊!」摸了摸及肩的髮,她繼續說:「不過我覺得有些可惜,再把頭髮留長好了。」
「妳說的喔,要留長喔!」
「嗯!」
妳們都很習慣彼此的陪伴,也覺得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
「雪!」
一如往常地,妳進入她家呼喚著她。
卻沒聽見她回應妳的聲。
「雪?」
妳覺得奇怪,走進她房間。
她一動也不動地倒在地板上,輪椅靜靜地佇立在旁。
「雪!」妳大叫,並衝到她身邊。
妳看見她原本白皙的皮膚更加蒼白,體溫比平常的時後還要低。不論妳怎麼呼喚,她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妳馬上緊張地拿出手機撥打119和通知她的父母。
她被送上救護車,她的父母陪著她。
妳只能焦急地在家等待,並向上帝祈禱她會沒事。
六個小時後,她的父母打電話來。
急救無效。
死因:心臟病發。
當下妳的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雪……走了?」
「我們不能再一起散步了?」
妳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
一個小時後,她的父母回到了家。
你們全家去她家表示哀悼。
妳顫聲問:「她人呢?我要見她。」
妳不相信她就這樣離妳而去,一定要見到她。
她母親抽抽噎噎地回答:「在太平間,明天會開始準備她的後事。」
妳衝進她房間。
房間裡都是她的身影。她銀鈴般的笑聲猶如在妳耳邊地繚繞。
牆上貼著一張張的相片,大部分都是妳和她的合照。
照片上的她笑得燦爛,但以後再也看不見她的笑靨,也聽不見她的笑聲。
忽然感覺到臉頰的濕潤,妳才發現妳已經哭了。
她母親進到房裡,泣不成聲的她告訴妳她有留東西給妳。
她遞給妳一個禮物盒,上面還細心地綁上一條紫色緞帶。
盒上有張小卡片,寫著:給我最愛的綾。
淚水滴上小卡,妳慌忙把水滴擦掉,深怕弄糊了她最後娟秀的字跡。
妳用顫抖的手打開禮物盒。
裡面是一張光碟片。
啟動電腦放入光碟,螢幕上出現她淘氣的表情和好聽的聲音。
『嘿!綾,雖然距離妳的生日還很久,可是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妳看到這張光碟的反應了……』
一聽到她的聲音,妳立刻釋放正努力壓抑的情緒,放聲大哭。
「雪!」
『……一定會感動到哭得唏哩嘩啦吧!哈!我好壞心喔……』
她的聲音並沒有因為妳的叫喚而停止,繼續傳出來。
『接下來我要對我最最最最喜歡的綾真情告白唷!好害羞喔……』螢幕上的她俏皮地吐吐舌頭。
『我啊……在第一次看見綾的時候,就覺得妳是個好女孩呢!』
『還記得我們家搬來的第一個禮拜嗎?妳問我放學後可不可以來我家玩,我那時覺得好溫暖、好開心。妳一定是怕我一個人在家會寂寞吧!妳真是個體貼的好孩子呢!』
『之後妳常常帶我到處去散步,有時候是河邊、有時候是公園,我有曬得比較黑唷!連醫生都說我好像變健康了呢!妳總是告訴我許多有關妳學校的事情。雖然我不能上學,可是透過妳的描述,讓我覺得好像跟綾一起上學一樣,好有趣喔!』
「以後妳想聽我會說更多給妳聽的,妳回來好不好?雪……」妳哭喊著。
『欸!綾!以後我們一起去環遊世界好嗎?我會努力讓腳站起來,用拐杖走路,這樣妳就不用一直辛苦地推我了。啊,可是現在還是站不到五秒就倒在輪椅上了,嘿嘿,不好意思喔,不過我會更努力的……』
「不辛苦不辛苦,推妳一點都不辛苦……」
接下來的影片是分別在不同天完成的。
『啊……不知不覺就錄了五個小時呢!好啦!再錄下去妳可能會看到瘋掉吧!那最重要的來囉!祝最可愛、最體貼、還有我最喜歡的綾,生日快樂!』
影片結束,妳已經淚流滿面。
「雪……雪……」
三年了。
在這三年裡,妳仍然每天去她房間,對著她的照片說話,就像從前和她聊天一樣。
為了她,妳原本俏麗的短髮已經留長到腰部。
為了她,妳養成寫日記的習慣,深怕遺漏了哪件事,這樣就不能說給她聽了。
為了她,妳認真念書得獎學金、努力打工賺錢,用自己的錢去了日本。而下次要去的國家是中國。
現在,妳正坐在電腦前,看著剛剛才完成的日本旅遊日誌。
妳發現馬上有網友留言,妳點開來看。
「你好!雪駐綾大人,你的日本之旅看起來真好玩……」
為了她,妳連以前用的網路名字都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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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篇比"血色花,彼岸花。 "還要長.......
某菜的文筆真是糟糕至極啊.......
各位進來看的大大真是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