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四溢,响午時分,安走出了書房,看見傑正在料理中餐,輕輕地緩緩地走到傑的後面,輕撲上前,用臉頰磨蹭著傑的背,把自己的臉埋在背裡,咕噥的說了聲:「好餓。」
像是被豢養的寵物一般,安喜歡向傑撒嬌也享受傑對他的好及容忍所有的任性行為。
『任性的無法無天了』
只吃傑所做的料理,尤其是香檸烤羊排,檸檬淡淡的的香味在口中蔓延開來,一點羊騷味也沒有,金黃的色澤在昏黃的光線之下更顯的美味,傑確實把他的胃口養刁了,現在到外面吃飯,不論是多高級的餐點,都略微遜色。
『還是任性』
喜歡傑用一雙溫暖的大手幫他洗頭,恰到好處的手勁總是使人昏昏欲睡,只是……洗頭是有代價的,雖然說要求洗頭的是他,得逞的卻是傑。每當一起洗澡時,小小的浴室裡,總會散發出犄旎春色,喘息聲和蓮蓬頭噴灑下來的水珠交融在一起,結果—有洗跟沒洗還是一樣。
抽油煙機的運轉聲漸漸消弱,一道道的佳餚擺放在餐桌上,還有一大壺的蜂蜜檸檬水,漂浮著些許的檸檬片,增添視覺的舒適感,寬口的玻璃杯上折射著正午的陽光,刺眼的令人睜不開眼睛。
安的小臉上漾著滿足的笑容,充滿著幸福的愉悅,直接的給作菜者莫大的鼓勵。
結束午餐時間後,傑一如往常的走到電腦前,準備一天的工作,交給AMORE的稿子,現在正剛好卡在一個不知道如何結束的梗上,伏筆也埋下去了,他是從不讓編輯催稿的,準時交稿是他的行事風格,現在結尾的部分顯的很沒張力,真的需要苦思一番了。
看著螢幕上新細明體的字樣,想要打什麼卻又停了下來,輕咬大拇指的指甲,沉思的表情透過架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而深沉許多,一旁的安趴在軟骨頭上,看了看傑因苦思劇情作出的小動作,手裡的書本也沒看進去幾個字,拿在手上的筆卻動了起來,傑的『習慣』都被安用碳筆一筆筆的描繪出來,碳粉緊實的坎在紙漿交錯的的纖維上,細柔的髮絲牽引著作畫者的心,認真的表情在紙上依然可感受到。
「還不開始寫阿!?」注意到了時間過了很久,某人卻遲遲未開始敲下第一個字。
狐疑的眼神投向說話者,表示滿腹的不解。
「AMORE的稿子呀!上次你不是寫到C跟K在教會爭吵那邊嗎?再不快點寫,截稿日期就要到了的說。」安的一雙大眼骨碌碌的看著前方。
「原來…你有看我寫的小說啊!我以為你對那沒興趣…」一臉驚訝的看著安,原本自以為是的認為安對自己的事情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沒想到……他還是有關心我的,在心裡這樣想的傑,幸福的滋味一點一點的躍上心頭。
「本來就有,是你自己沒注意。」安嘟著小嘴小聲的抱怨著。
「既然這樣,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我想換個心情。」傑走到軟骨頭旁坐了下來,輕輕的撫著那頭刺眼的橙髮,玩弄著。
「那稿子怎麼辦?不是快交稿了嗎?」擔心的情感從大眼中流洩出來。
「啊哈!不理他了。」傑的態度充滿了任性。
關了最後一盞燈,傑穿了一襲黑色的長大衣,鎖上門後,輕握著安的小手,天氣很冷,手掌的溫度結合在一起,很暖。
人行道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街上的行人匆匆的經過他們的身旁,今天不是個好日子吧!才傍晚而已,卻沒什麼人在街上逗留,街道稍嫌冷清,卻很安靜。經過街角時,一群身穿B-BOY系列的男孩手拿著噴漆在牆上創作一個笑話般的塗鴉。
笑聲喧嘩著,一排的鐵罐也倒的亂七八糟,在寂靜之中,他們就像剩20的倒數計時炸彈,隨時引爆。
不過上天真的就像畫了一個大塗鴉一般,開了二人一個大玩笑。
「米拉、你是米拉吧!」一個長髮的女人抓著安的手臂,大聲的喊著一個安從不願面對的名字。
看的出來女人的年紀,皎好的面容上帶著些許的細紋,即使如此,還依舊是風韻猶存,抓住安再街上大喊的舉動實在是不適合她的身分及氣質。
「夠了,放開我,我才不是妳口中的米拉,妳認錯人了。」安試圖從那雙手中掙脫,可看情況,手的主人似乎沒妥協的意思。
「你還是對那件事心存蒂芥嗎?」
「夠了!夠了!夠了!我說過我不是。」
「回家吧!聽你的父親說你很久沒回家了,他很擔心你的,你都住哪?跟這男的一起住?」咄咄逼人的口氣,旁人聽了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是早就不管那個家的事了,是你先拋棄這個家的,你沒資格管我。」憤怒、不滿全充斥在字行間,所爆發的是被拋棄的孤單。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話會那麼帶刺,是報復嗎?還是……也許原本沒有這個意思的,他卻不由自主的說出來,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聽到安的那席話, 女人撇開頭,不發一語。
「我不會回去的,那只是個束縛。」安的眼神中透著『堅定』的味道。
看了女人最後一眼後,安拉著傑就離開了。
留下的是,女人瞳孔中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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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慢點,安。」 跟在緊湊的腳步後面,不時的可以聽到微微的喘氣聲。
一時的情緒無法恢復,安並沒有放慢腳步,反而走的更快了。
細雪持續的飄零著,打落在二人的身上,冰冷的雪結晶似乎是無法平復那顆亂了頻率的心。
看著安瘦小的肩膀,獨自承受痛苦的背影,真的好心疼,為了他的堅強而心疼,傑衝向前,狠很的緊緊的抱住在尋找依靠的肩,在安的耳邊低語著:
「告訴我好不好?讓我分擔這一切,就算是多管閒事好了,我希望我是你所信任所想依靠的,這個地方……是為了你而存在的。」
一顆顆斗大的淚珠落在傑的一雙大手上,溫熱的濕滑的不受控制的像洩洪一般,也許是壓抑太久了,好不容易才抓住能依靠的求生木,早就崩解了。
「我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的名字,討厭現在的家,討厭這個世界。」淚水佈滿了安的小臉,滿滿的都是淚痕。(蝸牛的爬痕?)
「連我也討厭嗎?」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小傢伙,不懷好意的口氣將緊繃的氣氛完全瓦解,是刻意故作輕鬆的吧!?細微的貼心總是在不經意時展露,傑有自己的做法,目的就只是希望小傢伙露出笑容。
修長的手指輕拂著腫的像核桃般的雙眼,不僅僅是擔心,所有的情感成分中還參雜了企盼,企盼他對自己完全的敞開心防。
「剛才的那個人,是我的母親。」
「母親?」
「對、一個根本不配作母親的人。」
「安……」
「我曾經很以我的名字為傲,那是因為是我深愛的母親取的,她總是用很溫柔的聲音叫我,可是久了之後,我發現她在叫這個名字時,眼裡看的卻不是我,是另一個人,初戀情人吧!後來事情爆發了,那女人拋棄了我,拋棄了這個家,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是扮演影子的角色阿!」好不容易停止的淚水,隨著回憶的波動,又再度潰堤,微弱的聲音裡也帶了點不甘心。
知道事情的緣由後,傑安撫安先入眠,接著就趕起了稿子,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寧靜的工作室裡傳來了代表休止的最後一個音符。
看著螢幕上「已傳送」的字樣,終於鬆了一口氣,疲勞也達到了最高點,帶著酸疼的眼皮緩緩的走到床邊,「啪!」的一聲便倒頭就睡,漸入夢中的他,很不安,有種「失去」的心痛,可是卻不知道原因,夢-很混亂;感覺-很複雜,伸出手又抓不到任何東西,很詭異的夢也很深刻。
真的是被疲勞給淹沒了,傑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才起床,夕陽灑在雲上,橘子色的雲好像芬達口味的棉花糖,有點刺眼。
帶著睡亂的頭髮,想要尋找安的所在地,可是找遍了全屋子,都沒有那橙色的小影子,心臟漏了一拍的跳動,昨夜不安的感覺又再一次的浮現。
「安----------」破碎的呼喚回蕩在碩大的空間中。
**終於打完了完整版的第3篇
接下來要寫第4篇的草稿囉!
這篇就是有傳說的{米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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