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位喜歡小孩、喜歡追著澤田綱吉,喜歡奇怪打扮的三浦春,如今也是彭哥列的一份子了。
穿上黑色西裝從事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時,她就知道,這是一去就再也不能轉彎的單向道。不過,她並不是孤單一人,走不完的路有他在無時無刻都非常溫暖。
像家族一樣溫暖的地方,就是他們現在要守護的。
經過戰鬥、經過歷練,經過成長,只是為了維持最初的樣子,那個大家都習慣的樣子……
喧鬧華麗的會場,小春沒有像以往活潑的到處和人打招呼,享受宴會的氣氛。她坐在一旁的白色椅子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和重要人士寒喧的彭哥列十代首領。晃晃手中的紅酒,餟了一小口。
專心說話的澤田綱吉身後站著獄寺隼人,替他注意週遭的狀況,眼神掃了一圈又一圈,不時和發著呆的小春對上,但小春仍一點反應都沒有。
綱吉向對方微微鞠躬,轉過身和獄寺講了一些話。獄寺用有些擔心的表情要開口,綱吉伸手擋在他眼前,他只好低頭表示示意。
旋身,綱吉不偏不倚的和坐在角落的小春對上眼,小春的手抖了一下。好像他早就知道小春坐在那裡看著他一樣,他的模樣非常溫和,雖然小春仍是讓自己面無表情,心卻止不住撲通撲通的亂跳。
應該早就要習慣啦?怎麼看到那樣的阿綱先生還是這種反應?
小春一口氣喝掉杯子裡的酒,卻完全不知道味道。她看見綱吉繞過人群,獨自朝自己走來,起了玩心,如果她突然走進人群,那阿綱先生會跟過來嗎?如果他跟過來了,在這裡玩躲貓貓也不錯嘛!
腦子裡這麼想,身體卻被椅子吸住似的站不起來,因為她知道那麼做回去又會被獄寺隼人當小孩子罵,加上她現在沒有心情……
以前,她和澤田綱吉是好朋友。現在,她是彭哥列的情報員,所以澤田綱吉是她的Boss……
從什麼時候開始,小春才慢慢發現這點,本來是想更接近阿綱先生,結果反而變遠了。但她不會因此辭掉這個工作,畢竟那樣做也毫無意義。只是,總覺得失去了什麼,和阿綱先生之間……
好空虛。
「小春,怎麼無精打采的?」綱吉走到小春身旁,手在她眼前輕輕一揮。
像是大夢初醒般,小春迅速從椅子上站起來。擺出專業笑容,「對不起!小春又走神了,請問Boss有什麼事要交代小春嗎?」
「沒什麼事情,只是小春妳今天有點反常……」走神就算了,還坐在一旁當雕像?那空洞的視線在這種熱鬧的場所不想注意都很難。
「哈伊?……有嗎?……小春只是在……觀察!觀察這裡的人啊……」慌忙的左顧右盼起來,不是因為綱吉說她反常,只是他那不經意散發出的柔和眼神又讓小春不知從何招架,本能的開始緊張。
綱吉沒有想到這個樣子的小春居然是幫他調查了許多資料的重要情報員,她現在的樣子根本和國中時沒兩樣。
還是綱吉你錯了小春只有在你面前才會這樣,你有她的弱點她都告訴你好幾次了還裝不知道?唉!
「好像有人在叫小春的樣子,Boss沒事的話小春先走了。」總覺得自在不起來,自從開始叫綱吉Boss,他們的對話就沒辦法拉長,因為小春從來就不懂和Boss有什麼好聊的,也許和阿綱先生比較能聊吧?
就算距離這麼近,空氣太冰冷也無法持續下去。
「小春……等一下。」看著小春離開,綱吉反射性的叫住她。沒想到小春在轉身之際絆到椅角然後是一個形象全失的大跌倒。
「哇啊!」
『砰!』
椅子伴著人一起倒下去,吻住地板發出響亮的回音,週遭的人止住所有動作,焦點被集中。
來不急喊出『小春妳有沒有怎樣』的綱吉接收到從四面八方來的目光,全場一片悄然,條件具備就少了個鎂光燈。
小春尷尬的慢慢起身,試著讓自己坦然自若,可是那一摔很痛啊……而且怎麼覺得熱熱的……?
「小春……妳……」站起來的小春還來不及檢視自己,綱吉已搶先一步拉著人跑了出去,丟下後面一大片的憋笑聲。
對不起獄寺這攤子麻煩你收了。
小春混亂之餘只知道被綱吉拉到外邊的院子,綱吉背對她喘著氣。一種強烈的感覺襲上小春,很久沒有這樣……惹麻煩了。
「噗……」突然笑了一聲,綱吉看向小春,然後整個人笑了出來。
「……阿綱先生笑什麼啊?」也許是惱羞成怒,小春也忘了要叫綱吉Boss,只是不甘心的問。
「抱歉,只是妳很久沒跌倒了,感覺很懷念……」稍微鎮定下來,綱吉從口袋拿出一張面紙遞給小春「還有……妳流鼻血了。」
「哈伊?」拿過面紙的小春就往鼻子上猛擦,看的綱吉無奈的搖搖頭。
「不能這樣,要先看還有沒有再流,試著止血。」他順手抓住小春拿面紙的手,幫她處理。
『放大好幾倍的阿綱先生啊……』小春冒著汗不敢和綱吉對上眼,不過綱吉也只顧著專心幫她看鼻子而已。
「妳還是直來直往樣子比較讓人習慣。」拿開面紙,綱吉順口道出一句。
瞬間,小春覺得心暖暖的,和剛剛在宴會裡的心情截然不同,感覺那真正的距離好像被拉近了。
「那……小春還可以叫Boss阿綱先生嗎?」
聽見小春的請求和那好久不見的稱呼,綱吉腦子閃過一幕又一幕充滿『阿綱先生』的場景,那些回憶對當時的他來說稱不上是什麼美好的記憶,但現在的他回想起來卻格外溫馨。因為是最初的樣子嗎?
「可以啊……我沒說過要叫我Boss吧?」
「嗯!果然小春還是很喜歡阿綱先生!」燦爛的笑容在小春臉上就同過去一樣朝氣,那大膽近乎告白的言詞搭配『阿綱先生』再度重現令綱吉微愣一下。
「嗯,謝謝妳。」最後,是綱吉發自內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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