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是挺瘋狂的吧?!
記得今年五月有個正在準備畢業論文的碩二學妹跟我說:「幸好妳要走了,不然我可能沒有辦法畢業!」這話,從何說起呢?
那次,聽說一個台南市社區大學的老師要到阿里山看星星。對觀星為之瘋狂的我,即使和老師只有一面之緣,即使沒有交通工具,還是請才認識不久的朋友向老師詢問是否可以「跟」。那天一行五人(其中還只有我算是「認識」老師)就這樣跟著一群根本不熟悉的「觀星專家」半夜上山。學妹,當然在五個人之中。
另一次我們兩人相約在圖書館唸書。照慣例,七點多我們便到操場跑步,跑著跑著發現當時的夜空很美,在校園便可清楚看見北斗七星。
學妹感嘆的說道:「如果去安平的話,應該可以看到更多的星星吧!」
毫不考慮的我便接話:「走啊!」
就這樣,兩小時後,我們兩人坐在安平河堤看有如畫一般的月亮和每天星斗。
學妹,也是個很瘋狂的人。兩個瘋狂的人相遇在一起就變成兩個瘋子,專做一些正常人不會去做的事。
來到德國以後,瘋子的「劣根性」依然不改。
魯爾工業區,德國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的工業重地,煤礦的開採和鋼鐵的製造是這裡的特色。但是七0年代以後工業的失寵以及環境污染的種種問題,導致所有工廠停擺。這裡算是德國很醜的城市。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這些不再使用的工業重地居然在今日成為豐富的文化舞台。
從七月中旬到八月底,多特蒙郊區的廢棄工廠舉辦一連串的「戶外電影欣賞」。那天撥放的主題為「艾蜜莉的異想世界」,我知道我一定看不懂,即使如此我們一行人還是決定體驗「在戶外看電影」的樂趣。就這樣,來自日本的Masako,來自伊朗的Saeed,來自菲律賓的Bomen,來自中國大陸的小琪和來自台灣的我,五人相約星期二晚上同行。
由於是露天電影院所以勢必要等到天黑才放映,坐在開放式的「啤酒花園」,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等著電影開演。
艾蜜莉的異想世界,真好看。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她幫父親完成環遊世界夢想的明信片。
電影結束後已經凌晨一點,黑色的布幕攏照在四週,不經意的抬頭我發現美麗的北斗七星以及緯度頗高的北極星,很開心,因為來到這裡還沒有真正的看過星星,再一次找回觀星的悸動。興奮的拉著Masako跟他解釋,旁人覺得我像是瘋子一般。
晚上特別「涼爽」,即使已經套上薄薄的長袖外套,寒意還是一股股的透心涼,然而惡耗則是最後一班電車已離開,我們勢必要「走」回去。路程-不遠,大約廿到廿五分鐘,但是令我擔心的是,我們根本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前進。路上沒有路標,路人指引的方向卻不是市區的方向,來回走了幾趟,樂觀的Bomen說:「搞不好我們就來回走個三小時,等天亮時我們便抵達Bochum(另一個位在多特蒙西方的城市,火車的車程約十五分鐘)」,想想,我緊張的心情也平靜下來,反正緊張,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好,那就-隨緣吧!
走著,聊著,我突然想起,我們可以隨著電車的「車道」往回走,那就一定可以回去了呀!只是,我們現在行走的方向和電車的方向-垂直。看著眼前大約四百公尺的小山丘,我決定往上爬,下面四個人瞪大了眼睛直盯著我看,我猜這時候他們大概想,雖然平時這女孩有點瘋狂,但怎麼會瘋狂成這種地步?
爬上山丘,就是高速公路,我利用微弱的燈光發現一旁有給行人的專門道路,興奮地直揮手叫他們跟上來。四人無奈之下只得陪著我往上衝。Masako嘴裡直喊:「瘋狂,瘋狂,真的是太瘋狂了,我真不敢相信我會往上爬,我男朋友知道以後一定不會讓我再跟你出來...」
沿途我還不望直抬頭看著滿天星斗,Bomen開玩笑跟我說:「我們現在不會跟著星星走吧?!」
其實我也不大確定方向是否正確,只要對我有某種熟識程度的朋友一定知道,我是個集兩種「優點」於一身的人:音痴跟路痴。(請注意!是白痴的痴)曾經有朋友說過,如果我說要往右走,那正確的方向一定是左邊。那天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肯定,就覺得應該是往那方向走。
我們一群人就半夜走在高速公路上,伸手不見五指,連路牌都要借住偶爾呼嘯而過的車燈。幸好,那天我沒有出槌,我選擇的方向是正確的。回到宿舍,已是凌晨兩點。大夥都累極了,但是直呼過癮,Masako說:「這是我來德國後最美好的回憶!」嘿!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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